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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十五章 将计就计

  燕驭骧作别公孙兄弟和柳大元之后,连夜赶路,第二天傍晚时分,他已进入河南境内,那时乌云四合,眼看快要下大雨的样子。

  燕驭骧大急,飞身直奔,慌忙之间根本不选择路径。

  他奔到一座山下时,巨大的雨点纷纷落下。

  他忽见前面林梢内有一线灯光透出,两三个起落,他已奔到那家门口。

  那里是一座竹篱笆的建筑,房子很简陋,房前有一座小小的院子,燕驭骧站在外面,一时之间无法看得清房子里面的情景。

  此时雨已大,燕驭骧顾不了许多,叫道:“里面有人吗?”

  第二次叫出,里面依然没有人答应,由于风雨太大,燕驭骧已快被淋成落汤鸡了!迫不得已,只好轻轻推开房门,闪了进去。

  来到房门堂前,目光一扫,顿然为之一怔。

  原来堂屋中停了一具棺木,棺木之前烧了一堆纸帛,香雾缭绕之中,那阴森森气氛使他全身鸡皮疙瘩直起!心想:“这里死了人,我怎么来得这般不凑巧!”

  他想退回去,可是风雨委实太大了,他只好站在当前,故意重重咳了几声。

  忽听一女子问道:“什么人?”

  燕驭骧一听,心中奇怪,答道:“在下是过路之人,只因为适逢大雨,不知可否行个方便,暂借堂前避一下雨?”

  那女子道:“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?”

  一面说,一面走了出来。

  燕驭骧只觉眼睛一亮,但见那女子全身缟素,脸色虽有忧容,可是掩不住艳美之质,燕驭骧暗喝了一声,好一个标致的女子。

  食色性也,倒不是燕驭骧好色,他目光一瞥之下,赶紧把头垂了下去,道:“在下不该来此打扰,只因……”

  那白衣女子道:“公子别客气,雨下得那么大,请进来躲一躲吧!”

  为避男女之嫌,燕驭骧讷讷地道:“大嫂家中还有别的人吗?”

  那女子似了解他的意思,笑道:“公子不必过虑,人只要坐得正,站得稳,哪怕是贱妾一人,又有什么关系,人如不正不稳,就是有千万人在此,也是无用!”

  燕驭骧想不到这女子竟有如此见地,不禁肃然起敬,拱手道:“大嫂说得是!”

  当下举步而入,那女子替他斟了一杯热茶,道:“公子从大雨中来,身子有些凉了,请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吧!”

  燕驭骧躬身道:“多谢,在下不打紧的!”

  那女子道:“公子长途奔驰,只怕腹中已经有些饿了,待贱妾去弄两样东西供公子充饥!”

  说着,转身要走!

  燕驭骧忙道:“大嫂不必麻烦……”

  那女子摇头道:“出外人多辛苦!公子不必客气!”

  燕驭骧欲待再说,那女子人已走了进去。

  他闲着无事,目光随之一扫,只见灵位上面写着:“先夫张志石之位!”

  燕驭骧怦然一动,暗想她死了丈夫?

  他念头一闪,越发觉得不能在此久留,可是门外风雨甚大,要走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,一时之间不由大为着急。

  就在这时,那女子已端了酒菜走出来。

  燕驭骧忙道:“大嫂太客气了!”

  那女子摇摇头,道:“山间荒野无甚佳肴,公子将就用些吧!”

  说着,还亲手谷燕驭骧斟了一杯酒。

  这就使燕驭骧更加为难了,吃吧,在这种情形下,他又如何能吃得下去,不吃吧,未免又辜负了人家一番美意,是以站在那里半晌作声不得!

  那女子笑道:“看公子很像一个读书人,读书人重要的是身体,若是饿坏了,什么功名前途都完了!”

  燕驭家委实不忍拒绝人家一番美意,只得谢道:“那在下谢过了!”

  那女子笑道:“几碟小菜淡酒也值得谢吗?”

  燕驭骧哑然无语,坐了下去!

  他吃了一口饭,便觉得滋味苦涩,不由皱了皱眉头,那女子微微一笑,道:“粗菜淡饭,希望公子不要见怪!”

  燕驭骧道:“岂敢,大嫂,在下可否请问,那棺中是何人?”

  “那是先夫!”

  “但不知已去世几日了?”

  “已有三日!”

  “既有三日,理当掩埋,大嫂可是体念夫妻情深,不忍良人入土?”

  “说起来,这固是原因之一,主要是戏妾一女流之辈,偌大一口棺木,叫贱妾独自一人如何掩埋?”

  “难道大嫂在附近没有亲朋好友吗?”

  “我们是由远方迁居到此的,在这附近哪来的亲戚朋友?假如……”

  目视燕驭骧,忽然住口不语。

  燕驭骧道:“怎的?”

  那女子叹道:“可惜公子一介儒流,要不然正好帮我把丈夫掩埋了。”

  燕驭骧心想助人总是美德,当即笑道:“在下也曾习过拳脚,抬棺埋人之事,倒还可以做得来!”

  那女子裣衽道:“如此贱妾先行谢过公子了!”

  燕驭骧笑道:“急人之难,一大乐事,何必言谢。”

  此际,燕驭骧竟有了七八分的醉意,若在平时,那两三杯酒,根本难不倒他,不知为了何故?他今日竟有了反常现象。

  这时风雨小了些!那女子道:“雨小了,公子再喝一会,便可替贱妾做事啦!”

  “不……不能再喝了……我头晕了。”

  见燕驭骧不肯再喝,女子的双眉便皱了皱,但她一会儿便又娇笑了起来。

  她边莲步漫摇,走到燕驭骧的身前。

  两条雪藕般的玉臂一下勾住了他的脖子,娇身道:“公子,再喝一杯嘛。”

  她的脸几乎贴到了燕驭骧的脸上,两只玉手在他颈项上像羽毛般摩挲着,令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。

  一对丰满柔滑的玉乳紧紧挤压着他的胸膛,令他心跳加快,魂摇神荡。

  “公子,你到底喝不喝嘛?”酒杯已端到了燕驭骧的嘴边,而她的红艳双唇也已靠近了他的腮边。

  “好,好,既是大嫂这般客气,我就再喝一杯。”说罢,便一饮而尽。

  “公子真是海量,来,嫂子再敬你一杯。”

  “不,大嫂,我真的不能再喝了!”

  “哎,这杯可是大嫂敬你的,你一定要喝,喝嘛!”

  女人边说边探出玉手,在他的身上轻轻揉摸起来。

  脖颈、背脊、双肩、臂膀,之后竟探入了燕驭骧的怀中。

  猛然,她看见了燕驭骧没有丝毫怒色和怨气,有的倒是几份醉意和畅快。

  “公子,你真的不愿喝我敬的酒?”

  “不,不,我……我喝,我喝。”

  杯落酒干。

  “看公子饮酒的气度,当真不亚于关羽在世,武松现身,来,再喝一杯。”

  这回燕驭骧的头真的摇得像波浪鼓般:“不喝了……我真的不能……”

  “好吧,如你真不愿喝,就不喝吧,反正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说完,她竟一屁股坐到了燕驭骧的怀中。

  醉眼朦胧中,他只觉有一只“小兔”在他的腿间游荡,并一点一点地向他腿间爬去。

  “大嫂……”

  “舒服吗?”

  “舒……舒服。”燕驭骧红着脸点头道。

  “你若还想舒服下去,就再陪我喝一杯,喝完后,我们俩就可以好好办事了。”她一边轻轻地说着,一边柔柔地摇着,直将燕驭骧摇得骨软筋麻,魂飞天外。

  她静静地等着他回答,孰料就在此间,燕驭骧像发了疯般一个“云豹翻身”,竟将人压到了身下。

  他眼睛变得血红,口中不住地呼着酒气,道:“嫂……嫂子,你生得真漂亮,我……”

  说着,他竟在女人的酥胸上拼命搓揉起来。

  “不,公子,你喝多了,你喝醉了!”女人边喊边用力推着燕驭骧。

  可这时的燕驭骧简直就像发了疯般,任凭女人如何推他,他就是压着她的娇躯不动。

  “我……我要你!”

  说着,他的双手直插入女人的胸口中,接着便听“哗啦”一声,女人的上衣竟被他完全打了开来。

  两只雪白高耸的乳峰立时呈现在他眼前。

  丰腴的乳峰还在抖动,上面有几块红色的印记,这显然是燕驭骧疯狂搓揉留下的结果。

  “嫂子,你……你这般丰满迷人,我喜欢……好喜欢!”

  听见燕驭骧的赞美,她心中欲火沸腾。她媚眼传神,低声道:“公子,轻……轻点,你弄得我好痛好痒哟。”

  燕驭骧没有回答,他原有的神采已渐渐消失。留在眼中的只有一片朦胧。

  终于,他的手越过了高山!踏过了平原,一下勾在了女人的裤裙之上。

  “嫂子,来,我帮你脱衣……脱……”

  话未说完,他的双手已向下一拉!立时,一块神秘的“芳草地”便显露了出来。

  两人相拥片刻,已逐渐到了顶峰。

  女人的口中不停地发出阵阵呻吟,她的娇躯在颤抖,玉腿在痉挛。

  “公子……你快来呀!”

  听见这醉人的叫声,燕驭骧的残存理智再也控制不住淫欲的冲动,随即去解腰带。

  就在这时,一阵眩晕直冲脑际,他双眼一闭,竟一头栽倒在地。

  女人开始有些失望,但旋即又摇了摇头,整理好衣冠,低声道:“没用的东西。”

  就在这时,忽从茅屋四周奔出两名大汉来。

  其中一人道:“媚儿,真有你的,竟把这个辣手人物收拾了。”

  媚儿笑道:“一般英雄豪杰,多少都有点同情之心,像他,更有点风流习性,我只略施小计,他便上钩了。”

  另外一人道:“媚儿,这是你天大功劳一件,我们现在如何处置他?”

  说着,走到燕驭骧身边,朝“软麻穴”一指点了下去!

  媚儿朝外面望了一望!道:“雨快停了,我们走吧!”顿了一顿,又道:“王大千,你抱着他,程铁中,你先到谷中去送信,就说事情已完全做好,我们随后就到!”

  那两人点了点头,一个去报信,一个抱了燕驭骧,先后向门外走去。

  王大千道:“媚儿,你知不知道,枭皇为何对姓燕的这么器重?”

  媚儿摇摇头,道:“姓燕的年纪虽轻,却已是望重一方的人物,枭皇行事往往深不可测,他此举只怕大有用意!”

  “他有什么用意?”

  “枭皇心意谁能猜得着?”

  “还有一个问题,我闷在心里已经很久了,媚儿,你是枭皇身边的人,总该比我清楚吧!”

  “说话别嚼舌头,有什么事尽管问出来!”

  “我们什么时候向天帝下手呀?”

  “时机尚未成熟!”

  “什么时候才成熟呢?”

  “现在枭皇还有几件大难题没有解决,一俟这些问题解决了,就可以行动了呀。”

  “能不能说一说,共有几件难题?”

  媚儿想了一想,道:“我所知道的有两件。”

  她顿了一顿,又道:“第一,天帝座下有五名侍卫,这五名侍卫年纪都很轻,但武功之高,却不是我们妖府里任何人可以抵挡得住!”

  “难道枭皇也不行?!”

  “枭皇当然例外。”

  “那蔡总管呢?”

  “假如是单打独斗的话,蔡总管当然还可以,假如是那五个人联手的话,蔡总管就不行了。”

  “枭皇对此事又如何应付?”

  “据我所知,准备照样训练五名年轻好手,这姓燕的条件优越,极可能是五人之中的领队。”

  “那枭皇真算找对人了!”

  “这只是我的猜测,对与不对,那就不得而知了。”

  “你所知道第二条疑难又是什么?”

  “这件事和少林、武当等派有关,他们各有一名弟子被天帝所劫,如今天帝把他们训练成钢铁一般的人,这些人如今都还没有出动,一旦出动,在武林中只怕无人能挡其锋!”

  “他们五人都那么厉害吗?”

  “如不这么厉害,以枭皇地位之高,怎肯屈身打入天帝那里工作,再说,这只是两件疑难,至于其他困难还不知有多少,所以枭皇才一直没有行动!”

  这时已绕过山脚,大雨虽停,可是道路仍泥泞难走!媚儿一脚高一脚低地在前面走着,感到十分吃力。

  她走了一会,忽然听不见后面王大千说话,心中甚奇,回头望去,哪知竟没发现王大千其人。

  她娇叫道:“王大千!王大千……”

  她叫了一会,不见王大千回答,不由惊道:“这家伙不知搞什么鬼,怎么没跟上来呢?”

  她停了一会,仍未见王大千人影,益发感到奇怪,念头一闪,便向来路走回,哪知她步子刚动,忽听一人在身后冷冷地道:“用不着去找啦!”

  媚儿闻声大吃一惊,回转身去,不知何时燕驭骧已笑嘻嘻地站在她的对面,她顿时为之呆住了。

  她颤声道:“你……究竟是人还是鬼?”

  “鬼怎么能够说话呢!”

  “你不是被点了穴道吗?点了穴道怎么还能行动?”

  “穴道又解开啦!”

  “谁解开的?”

  燕驭骧风趣地道:“你解开的!”

  说着,伸手抓了过去。

  要知道燕驭骧刚才喝酒却是假的,他暗暗运气把酒逼在另一地方,王大千抱他的时候,他已吐掉了。

  他虽被王大千点了软麻穴,但也被他暗暗运气解开,只是王大千没有发觉罢了!

  燕驭骧一抓,媚儿飞身一闪,以他手脚而论,媚儿哪里能闪避得了。

  燕驭骧冷笑道:“你好像很懂得人的心理?”

  媚儿怔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  “你刚才不是说我会同倩人,还有点风流,哈哈,那么你是完全看走了眼啦!”

  “这些你都听见了?”

  “我根本没有喝酒,我怎么听不见?”

  “你知道那酒里渗了蒙汗药?”

  “味道不同,我就是再傻,也品尝得出来!”

  “想不到你这么精明!”

  “只怕你太相信你自己了!”

  “厉害,厉害,你现在抓住我,意欲如何?”

  “告诉我是不是妖府魅枭授意你这么对付我的?”

  “我不知道!”

  “那么你想吃点苦头了?”

  五指微微用力,媚儿只觉得手腕奇痛入骨,“哎哟”一声,眼泪都痛得流了出来。

  “说是不说?”

  “你松开手嘛!”

  “便是松手,我也不怕你逃到天上去!”

  说完,果真松开手。

  媚儿假意做作把手臂活动了两下,道:“你不是都听见了吗?那又何必明知故问?”

  “告诉我,妖府魅枭现在是不是在妖谷?”

  “不知道!”

  “你是不是又想吃点苦头了?”

  “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
  “那么你把我抓到”妖谷“去之后,假如妖府魅枭不在,你们到底又要把我作何处置!”“他若不在,我们只好把你关起来!”

  燕驭骧暗想她也许没有骗我,但这妖府魅枭做事却颇使人怀疑,他既希望我去联合各派之人,为什么又要在中途拦截我呢?

  他念头一闪,当下道:“你现在想把我带到妖谷去,是吗?”

  媚儿点点头,道:“不错!”

  “假如妖府魅枭在妖谷,极可能在什么地方?”

  “这很难说,说不定他什么地方也不在,而又去了别处。”

  燕驭骧暗暗吸了一口气,道:“也罢,这一次我且饶了你,假如下一次你们再对我这样无礼,我可要对你不客气!”

  说着,大步向前走去。

  媚儿一惊,慌忙一拦,叫道:“你到哪里去呢?”

  “我到哪里去,你管得着吗?”

  “我当然管不着,不过你若这么一走,我就惨啦!”

  “这就奇了,我走了之后,你怎么又惨了呢?”

  “我早先用计擒住你,已遣程铁中回去报信,你这一走,我回去之后便无法交帐,那不是惨了吗?”

  “这样说来,你已把我当着货品一样了?”

  “我不敢有这种想法,不过你如果坚持不肯随我去,那便请你一剑把我杀了干净!”

  “你这是对我撒无赖吗?”

  “贱妾岂敢!”

  “你的主意再多,燕某也不会上当了!”

  燕驭骧说着,大步向前走去。当他步行之中,只听媚儿叹道:“也罢,死了算!”

  燕驭骧心中微微一动,侧头望去,只见媚儿从身上解下一根带子,然后一步一步走到树枝下面。

  燕驭骧心想这女人十分会做作,大概要表演上吊了,我倒要瞧瞧她是怎么吊法!

  他这样一想,便把步子停了下来。

  媚儿走到树下,先把带子从树枝上抛了过去,然后打了活结,满眼垂泪,自言自语道:“与其回去活受罪,还不如死了干净!”

  说完,果真把脖子套了上去。

  她丝毫不做作,说套就套!燕驭骧以为她在表演,哪知她真的吊了,他自然不能见死不救,手一挥,一支双极魔刃已脱手而出。

  媚儿刚刚套上,已觉气息为之一窒,燕驭骧的双极魔刃便飞到,“嚓”的一声,带子被削断,媚儿自半空跌了下来。

  燕驭骧走过去,拾起双极魔刃。

  媚儿垂泪道:“难道你认为我骗你!”

  “我想不通你为何要寻短见?”

  “你不知道,我们规矩甚严,大凡奉派出来办事,要是不能达到目的,回去都要受很严厉的处罚!”

  “他们怎么处罚呢?”

  “假如是男人,那要受分筋错骨之罪,像我们女人,那要受很不人道的罪。”

  “什么是很不人道的罪?”

  媚儿脸孔一红,道:“说起来也许你又不相信,我们女人要受轮奸之罪!”

  燕驭骧一怔,道:“他们是用这种手段?”

  媚儿叹道:“这种是比较好的,若是比较差的,那就更令人不堪启齿了。”

  燕驭骧气愤地道:“像这种罪已经太残酷了,还有更不堪启齿之事,媚儿!你没有骗我吗?”

  媚儿摇摇头,道:“你想想看,我有骗你的必要吗?”说到这儿,媚儿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……

  偌大的厅中只点了几盏烛灯,宛如幽灵鬼府。高台上端坐着一名蒙面人,两侧,媚儿与一群姐妹垂手站立,神色间充满了惊恐。

  一个美艳少女跪伏在地,娇躯颤栗不已!

  “翠儿,你办事不力,该受什么惩罚,当清楚了吧?”

  “不不,翠儿知错了,请饶了我吧,请……”

  没人倾听她的哀呼,只有那冰冷的声音继续道:“今天翠儿,就属于你们了!”

  随着话音,几名强悍的赤身打手欢呼着扑了上来。

  打手们疯狂撕扯着她的衣裙,翠儿不住地哭泣求饶。

  可她的尖叫声更加刺激了这帮大汉的淫欲。

  几乎在转瞬之间,翠儿已被剥成了一只光毛的小母鸡。

  见此惨景,众姐妹无不转脸,不忍再看。

  “都给我睁眼看着,否则与其同罪!”

  在此淫威下,姐妹们不得不转过脸来。

  一个大汉揪住翠儿的头发,淫笑着望着这张挂满泪水的俏脸。

  翠儿那高耸的玉乳向上翘着,已满是带血指痕。

  但这对翠儿来说已无关紧要,她的双手死死的捂住下身。

  一大汉强行扒开她的对手,猛扑了上去……

  立时,一阵灼热的刺痛袭遍了她的全身,如火焰冲进她的下身,不停地涌动、劲射,来回穿梭。

  翠儿拼命扭动身躯,竭力挣扎,但她的双手很快又被另一名大汉擒住,并向前强行拉伸开去。

  以至她的扭动、挣扎只能在臀部一处完成,这又恰巧顺了那名大汉的淫意。他揪住她的双乳,发出一阵快悦无比的淫声。

 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,几乎所有的打手都在翠儿的娇躯上发泄了兽欲,这时,那名擒住翠儿双手的大汉方才松开。

  他悠闲地翻转翠儿的娇躯,在她那迷人的屁股上拍动了两下。

  “真是个漂亮的大屁股,可惜被人玩得太多了。”

  说完,他将翠儿的娇躯翻转过来,让她仰面朝天。

  此时的翠儿再无力挣扎!她只是呆呆地望着屋顶,一动不动!呼吸渐弱。

  汉子打来一盆清水,浇在她身上,转身又猛压上……

  燕驭骧的问话打断了媚儿的思绪:“你既知道他们这样残酷,那为什么又不作逃走的打算呢?”

  媚儿苦笑道:“我何尝不想逃走,只是想起以天地之大,何处才是我立足之地,唉……”

  “你没有亲人了?”

  “都死光啦!”

  说到这里,媚儿想起自己处境,不禁悲从中来!竟又放声大哭了起来。

  燕驭骧吸了一口气,毅然道:“好吧!我就陪你到妖谷走一趟!”

  媚儿一听,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惊道:“真的?”

  燕驭骧笑道:“大丈夫言出必行,哪有什么真的假的之理,不过,要我去妖谷不难,我有一个条件!”

  媚儿动容问道:“别说一个条件,就是十个百个我也答应!”

  “我先问问你,那姓王的怎么办?”

  “你没有杀了他吗?”

  燕驭骧摇摇头,道:“在下和他无冤无仇,何必动手杀他!”

  媚儿想了一想,道:“那么就让他留在这儿好啦!”

  燕驭骧道:“我点他的穴道只能维持两个时辰,假如他两个时辰之后醒来不怕他会坏事吗?”

  媚儿毫不考虑地道:“不打紧倒时候我自然有应付之法,你且说说,你有什么条件要我答应的?”

  “我的条件很简单,到了妖谷之后,一切情形你都得看我眼色行事!”

  “这个我当然可以答应你,不过事实上恐怕有些困难!”

  “什么困难?”

  “你该知道,我们此去妖谷,一切都是以我为主,若是我一切都按照你的眼色行事,岂不反主为客了吗?”

  “凡事弄假也要假出一个道理,要知我早先为你所制,但此刻情形不同了,你已受制于我,当然你处处显得被动些,这样才说得过去!”

  媚儿无可奈何,只好点头答应。

  于是,两人向前走去。

  这条山道甚是崎岖,两人走了好半天,才走到平地,然后沿着大路直走,路道折向右边,又前行约莫一盏茶时间,一座山峰突然呈现眼前!

  山峰甚是陡峭,岩石磷峋崎岖,形状险恶,媚儿朝前面指了一指,悄声道:“到了!”

  燕驭骧点了点头,心想:“这里称为妖谷,真是一点不错,但从外形看来,便知此地充满了阴森妖气了!”

  两人沿着山路前行,忽然间山势一分为二,中间现出一大片深谷,媚儿和燕驭骧走到谷口,只见人影一闪,两名健壮大汉走了上来,其中一人正是程铁中。

  程铁中朝燕驭骧望了一眼,然后又朝媚儿望了一眼,怔道:“媚儿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  燕驭骧冷冷地道:“别问这些,只管带路!”

  程铁中奇道:“你刚才不是被点了穴道吗?王大千呢?他为什么没有来?”

  燕驭骧道:“王大千马上就到,至于说到我的穴道,那是王大千替我解开的,因为他知道我和你们妖府魅枭是朋友!”

  程铁中道:“媚儿,这是真的?”

  媚儿用眼睛望着燕驭骧,燕驭骧点了点头,媚儿始道:“是真的!”

  程铁中见媚儿每说一句话总要经过燕驭骧点头,心中更奇,暗想这真怪了,莫非媚儿反被他所制了吗?

  他心里有这种想法,可是媚儿究竟说了话,加之王大千不在,他纵是满腹疑问,也不知从什么地方问起。

  迟疑了一会,说道:“媚儿,你可知道把他招呼到什么地方去吗?”

  媚儿道:“我知道!”

  程铁中手一摊,道:“那么请吧!”

  媚儿也没说什么,燕驭骧以眼色示意,当先向前走去。

  过了谷口,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看到,燕驭骧心想在这附近一定有人,而这些人极可能伏伺在暗处,他本有话想问媚儿,揣度眼前情势之后,便忍住不说了。

  媚儿的脸色始终很凝重!不时左顾右盼,好像担心什么事情会发生似的。

  前行不久,忽听“嘶嘶”一声,一支利箭恰好射入两人之前五步之外一块青光大石上,利箭只剩一根杆子,顾自在外颤动不已。

  燕驭骧笑道:“好功力!”

  正想伸手把箭拔出,媚儿叫道:“拔不得!”

  燕驭骧问道:“箭上有毒吗?”

  媚儿道:“正是!”

  忽听一人大叫道:“好贱人,你究竟是怎么搞的?”

  媚儿道:“毒爷,我已把人带到啦!”

  那人道:“不是说他已被点了穴道吗?为什么会是这种样子把他带来?”

  燕驭骧大声道:“在下在路上解开了穴道,我们主客易势,现在是我把媚儿领了回来,阁下既已出声,为何不敢见面?”

  那人道:“哼!哪个说老子不敢见面?”

  人影一闪,只见从十丈之外的岩石堆里闪出一人,这人年纪四旬,面如黄腊,两只眼睛好像硬生生地被钉在上面,一溜转之间,显得那么呆板和不自然。

  媚儿道:“毒爷,媚儿给你见礼啦!”

  说着,盈盈拜了下去。

  燕驭骧见媚儿对那人这么恭顺,便知此人身份之高,心想我若不给他一点下马威!这人可能还要嚣张下去。

  他念头一闪!当下大声道:“媚儿,起来!”

  媚儿呆了呆,一时之间不解燕驭骧突然叫自己起来是什么用意?身子刚欲站起,那人哼道:“老夫尚未答礼,媚儿你敢起来?”

  燕驭骧冷冷地道:“媚儿,你曾服下我”马兰香“,你敢不听话,我便不给你解药,嘿嘿,我不相信普天之下还有谁能解得我马兰香之毒?”

  他因为听媚儿称那人为毒爷,心想此人必是弄毒大王,便故意提出毒中至极的“马兰香”来难那人,那人一听,果然为之怔住。

  他指着燕驭骧道:“你叫媚儿服下了”马兰香“?”

  燕驭骧笑道:“是啊!难道阁下还能解?”

  那人冷笑道:“老夫听说你武功还不错,想不到你在弄毒方面还有两下子!哈哈!过瘾过瘾啊!”

  燕驭骧道:“你何不替媚儿解一解?”

  那人摇头道:“不必啦,老夫问你,你那”马兰香“是什么时候给媚儿服下的?”

  “两个时辰之前!”

  “什么时候发作?”

  “一个时辰之后!”

  “这么说来,媚儿算起还有一个时辰好活了!”

  燕驭骧任了一怔,一时不知这话是什么用意,只应道:“不错!”

  那人立刻从身上取出一粒药丸,道:“老夫手上这粒是极其普通的”节节散“,药性差不多也要一个时辰才发作,媚儿,你服下吧!”此话一出,不但媚儿大惊,便是燕驭骧也怔住了。

  燕驭骧原意想用毒把那人慑服住,好使那人知难而退,再说,他早先之所以要媚儿瞧他眼色行事,媚儿的把柄若不是抓在燕驭骧手上,妖谷的人岂不会起了怀疑,所以他临时才编了一个故事,说媚儿服了他的“马兰香”!

  媚儿当然也知道燕驭骧用意,两人似乎都料不到,对方竟然要用服毒的方式来解毒,媚儿一听,早已吓得脸色大变。

  燕驭骧还能镇定得住,沉声喝道:“且慢!”

  “为什么!”

  “你可是想和我比划吗?”

  “毒君之毒,天下无双,你如在用毒这门功夫上胜得了我,这个毒君之名从此便转送给你!”

  “枉你有毒君之名!你连”马兰香“是什么毒性也不知道吗?”

  “马兰香乃毒中圣品,百毒之王,老夫如何不知道?”

  “你说得不错,可是你却不知”马兰香“这种毒不能与任何毒物相混杂,如若混杂,便是大罗仙丹也难解救,你如何能以”节节散‘混在一起叫媚儿服下?“

  毒君闻言呆了一呆,暗想那“马兰香”乃是巨毒之物,如若另一种毒物渗杂进去,毒性必然会起变化,到时就是有再高明的解药,只怕也无法救了!要知凡是对毒药研究愈深的人,对毒药的习性也知之愈深,燕驭骧是胡乱扯谈,哪知却刚好难住了毒君。

  毒君想了一想,道:“你说得不错,不过像我们研究毒物之人,凡毒都要经过一次试验,如今以你的”马兰香“和我的”节节散‘在媚儿身上试验试验也好!“

  “假如媚儿毒发不治而亡了呢?”

  “死了算了,何足大惊小怪啊?”

  “媚儿乃妖府魅枭身边之人,这个责任你负得了吗?”

  “看来你对本谷之事知道得不少!但你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!”

  “此话怎说?”

  “媚儿虽是枭皇身边之人,又何尝不是我毒君身边之人?哈哈,枭皇可以用的人,我照样可以用!你未免把媚儿这条命看得太值钱了!”

  燕驭骧暗想,料不到妖府魅枭也是这么乱来之人,就从这点事看来,其人人品之坏,当不在天帝之下!

  他念头一闪,当下道:“你们虽视人命如草芥,但在下却不愿这样做!”

  毒君冷冷地道:“在此时此地,还容得你擅作主张吗?”

  说着!大步向媚儿走去!

  媚儿还在跪着,见毒君走来,玉脸惨变,叫道:“公子救我!”

  燕驭骧大喝道:“站住!”

  毒君哼道:“你是什么束西,在这里也由得你发号施令?”

  话声一顿,即大声道:“媚儿,把口张开!”

  媚儿颤声道:“毒爷,我没有犯什么错,为什么要用毒药杀我呀?”

  毒君阴恻恻地道:“媚儿,你那点鬼门道怎敢在老夫面前卖弄?燕驭骧明明被点了穴道,你却完好无恙地把他带来,莫非你已起了叛意?”

  媚儿忽然一震,道:“我怎么敢?”

  毒君厉声道:“你还不从实招来吗?”说着,手掌已经扬了起来。

  第十六章 各路英豪

  媚儿睹状大骇,亡命地向后飞弹而退,一下闪到燕驭骧身后。

  毒君道:“姓燕的,你最好替老夫闪开一些!”

  “假如不呢?”

  “那就试试老夫的厉害!”

  毒君说话声中,“砰”的一声,一掌劈了出来。

  媚儿道:“小心他掌中有毒!”

  毒君怒道:“媚儿,你居然胆敢吃里扒外。”

  媚儿道:“事不得已,还请毒爷见谅!”

  毒君叫道:“你和这姓燕的小子都死了!”

  突又加力,腥气的飓风忽然劈出,其声隆隆,好像大山倾倒一般,直压下来。

  燕驭骧道:“媚儿,你快些选一个上风位置。”

  媚儿道:“不要关心我,你只管应付当前敌人要紧!”

  燕驭骧道:“我知道!”

  身子微微向后一斜,右臂一挥,一记狂风已击了上去。

  毒君的掌风劲中原本含着一种隐形剧毒挥出,原希望藉此一举把燕驭骧击倒,哪知燕驭骧的掌风一出,不但尽数把他的掌风卷了回去,掌风所向,还朝他全身上下压至。

  毒君心头大震,慌忙运起双掌同时抵抗,只听“轰”然一声,毒君第二次竟连毒也来不及施出,便被燕驭骧击退四五步,胸口一痛,“哇”地喷出一口鲜血。

  毒君身子晃了几晃,也摇摇欲坠。

  燕驭骧道:“阁下放毒的本领还算过得去,若论真才实学,那就差得太远了。”

  毒君内腑翻腾不已,此时已不能说话!

  媚儿芳心大喜,暗想毒君在妖谷是何等英雄,想不到一掌便被燕公子打退,无怪他这么充满了自信。

  她悄悄走上前去道:“燕公子,我们趁着这个机会离开吧!”

  燕驭骧道:“为什么要离开?”

  “你不知道,妖谷之中有四大天君。毒君不过是其中之一!”

  “那么另外三君又是什么人?”

  “他们各以本身武艺为号,另外三人是剑君、刀君、掌君,三人各有独门功夫,而且功夫都甚为了得!”

  “在下正欲领教!”

  忽听一人接口道:“老夫不是来了吗?”

  声落人现,只听一个瘦长老者缓步走了过来。

  从外表看来,那人步履甚是缓慢,可是眨眼之间,他便已来到了近处,身法之快,却又十分惊人。

  燕驭骧目光一扫,但见那人身佩双刀,始想他必是刀君,当下宏声道:“来者可是刀君吗?”

  刀君道:“小子,你也知道老夫名字?”

  燕驭骧哼声道:“在下闻得此间除毒君之外,还有什么刀君、剑君、掌君,因见你身佩双刀,故而猜知你是刀君,你别自以为你的名头已震绝天下了!”

  “媚儿,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可以告诉他?”

  “刀爷错怪贱妾了!”

  “你适时对他所说之言!老夫听得清清楚楚,你还敢否认吗?”

  媚儿哑然无语,悄悄退到燕驭骧身边。

  刀君慢慢走到毒君身边,道:“老毒,你伤得如何?”

  毒君道:“还不打紧,只是内腑受了一点点轻伤,略加休息便会好的。”

  “那么你好好休息吧!”

  “老刀,那小子的确不可轻视!千万不可大意!”

  刀君纵声道:“小弟知道!”说罢,笔直向燕驭骧欺了过来。

  燕驭骧冷冷地道:“阁下也要动手!”

  “小子,你这是多此一问,快拔剑吧!”

  “你为什么不把刀子亮出来?”

  “小子,你孤陋寡闻,老夫不亮刀则已,刀子一现,只怕你想要出手阻拦也就来不及了。”

  “阁下何不一试!”

  媚儿急道:“公子不可以托大!”

  燕驭骧放肆地道:“我倒要瞧瞧你刀子有多快!”

  刀君愤然道:“这便给你瞧!”

  只见他手臂一抬,似乎连拔刀的动作也没有。

  只见白光一闪,一股森寒刀锋已直劈而出,其势之快,当真快如闪电!

  燕驭骧暗想此人出刀迅速,倒真不愧刀君之名,念头闪电飞过,手臂一抬,不知何时,他的宝剑已到了手上。

  随手一挥,“嗵”的一声,刀君把那把刀子在空中连打三个圈子,忽又荡了回去。

  刀君用的是飞刀,他这种刀子和普通使用暗器功夫不同,原来他刀子后面系了两根软绳,收发自如。

  刀君的刀子被弹了回来,这才知道对方武功之高,实在远远超过他想象之外,不禁脱口道:“好手法!”

  双手连扬,只见白光闪闪飞动,刹那间戳出二十多刀,一刀快似一刀,直弄得人眼花纷乱不已。

  燕驭骧镇定自如,宝剑握在手上,只见他手腕连振,随听“啵啵”之声响个不绝,刀君每出一刀,便被燕驭骧挡回来,二十多刀没有一刀从燕驭骧手上漏过,尽都挡了回去!

  刀君大是震骇,要知他自出道以来,还没有碰到能挡过他二十多刀的人!

  燕驭骧笑道:“刀法已经领教,你也接燕某一剑试试!”

  剑式一伸,忽在中途挽了一朵剑花,笔直向刀君刺去。

  刀君双手握刀,连忙右刀一架,左刀从侧边攻出,既守且攻,的确是一妙招。

  燕驭骧喝道:“像你这种武功便敢称刀君?也不怕笑掉别人大牙!”

  手腕突振,剑完全变了路数,刚才是笔直而刺,这次却到了后面,刀君一守一攻都落了空,空门大露,只要燕驭骧宝剑随意一挥,刀君都会送命,但燕驭骧没有这样做。

  他只用剑在刀君后颈划了一下,道:“只留点记号算了……”

  刀君只觉背后一凉,大骇暴退。

  毒君这时已调息得差不多了,道:“老刀,看来我们单打独斗绝对胜不了他!”

  “依老兄之见如何?”

  “最好把老剑、老掌也招来,我们破例联手一次!”

  刀君想了一想!道:“说得是!”

  突然引颈一啸,啸声远远传了出去。

  燕驭骧冷笑道:“你们妖谷有多少人?不妨一起招来。”

  刀君哼道:“大话别说得太早,要知天下之士能挡我们一击之人,可说少之又少,你未必保得住命!”

  燕驭骧不屑道:“能不能保命,稍后自知,我问你,妖府魅枭此刻是否住在妖谷?”

  刀君道:“你见过他?”

  燕驭骧点点头,道:“不但见过,我们还是朋友。”

  毒君笑道:“你是什么东西,也配和枭皇称得朋友!”

  燕驭骧笑道:“若是在下不够资格和他攀朋友,你们就更不够资格充当他的手下了。”

  一人接道:“你是什么东西?”

  只见两条人影,从左右两处掠了过来,一人佩剑,一人空手,燕驭骧不用问,便知一人是剑君,一人是掌君了。

  剑君道:“老刀,何事相召?”

  刀君寒声道:“姓燕的小子十分扎手,我们非联手不可!”

  剑君怔道:“老毒的毒也没有用吗?”

  毒君道:“兄弟根本连出手发动的机会都没有!”

  掌君惊道:“他出手这么快吗?”

  剑君微微吸了一口气,道:“兄弟本来想单独与他一斗,只是两位这么一说,兄弟只得罢了这个念头,来吧,时不我与,要斗就快上!”

  掌君道:“说得是!”

  大步跨上,当先站了一个有利位置!

  剑君跟在对面站了,刀君在右!毒君随后走了上来,只见他随手拿出三粒药丸给三位同伴,剑君等人把那药丸含在嘴里!

  媚儿道:“这是百毒不侵的解药!”

  燕驭骧道:“看样子我也猜得出来。”

  剑君道:“猜得出来又有什么用,反正你难逃今日大限!”

  燕驭骧喝道:“何不把本事拿出来瞧瞧?”

  剑君大吼一声,道:“看剑!”

  剑随声动,直取燕驭骧“神宫大穴”。

  他一出手就是杀着,足见今日之战充满了阴险。

  剑君一动,掌君随着展开攻势,双掌沉猛有力,当真不愧掌君之名。

  刀君也不怠慢,双刀趁隙攻来,刀刀俱不离燕驭骧生死要害部位,这三人联上手便是杀招迭出,只看得一旁的媚儿心惊胆战不已。

  其实,单只他们三人还不算,更使人忧虑的是毒君。

  毒君冷冷地站在一旁,双手扣满毒药,伺机而发。

  燕驭骧自然了解自己目前的处境,他对刀君他们招式倒不感吃力,只有毒君令他头痛不已。

  他剑一挥,逼开三面攻势,然后大步一跨,一记凶猛的杀招直向掌君击去。

  掌君见他来势汹汹,不敢硬接,身子微微后仰,毒君大喝一声,洒出一蓬黄色粉末。

  那黄色粉末不知是什么毒,微微带点香味,叫人闻了十分好受,可是燕驭骧却不敢去闻,他心中早已有备,不待黄粉接近,一提真气,人已掠出了五丈之外。

  哪知!燕驭骧双足刚刚落地,刀君和剑君已先后扑到,刀剑齐发,几乎不容燕驭骧有喘息机会,两人已拖袭而至。

  这一招,他们实在配合得天衣无缝,如果换成了别人,纵不被毒药迷倒,怎么样也逃不出刀剑两君的攻击。

  燕驭骧究竟是名家高足,不独应变敏捷,尤其是他那份镇定功夫,更非常人所能及!

  燕驭骧不慌不忙,身子平平向后一仰,刀剑两君的招式却从他脑前划过,相差不过一层毛发。

  刀剑两君落了空,两人便知情形有些不妙了。

  因为在这个时候,毒君和掌君都来不及赶到,燕驭骧抓住这个机会,以一记滚地式于,手中宝剑飞洒而出。

  只听“嚓嚓嚓”三声,刀君套在刀柄上那两根软绳已被燕驭骧削断,双刀落地。

  剑君只觉虎口一震,手中宝剑把持不住,“叮当”一声,掉在地上。

  毒君大惊赶了上来,双手齐扬,但见五彩雾气飞出,没头没脑向燕驭骧罩下!

  “呼”的一声,燕驭骧弹了出去。

  掌君大喝一声:“来得好!”

  只见掌君扬起双掌,挟着十二成功力猛击而下。

  燕驭骧冷笑道:“单凭你一个人还能兴风作浪吗?”

  宝剑一伸,直向掌君脉根穴刺去,掌君哪敢让他刺着,迫得向后退去!

  妖谷四大天君在转眼之间,便被燕驭骧打得七零八落,这件事若非亲眼目睹,只怕任何人也不会相信的。

  掌君寒着面孔道:“他……他的剑法太快了!”

  刀君垂头丧气道:“是是!我连他怎么出剑都没有看清楚,唉……”

  他想起自己在江湖上混了一辈子,到头来,四人联手亦非燕驭骧之敌手,心中不觉感慨万千,下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
  剑君拾起自己的宝剑,道:“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

  毒君摇摇头,道:“按照本谷规矩办哩!”

  刀君哑然无语,点了点头,拾起地下刀子走了!

  刀君一走,其余三人也跟着相继走去,一时倒把燕驭骧弄呆了。

  他不解地道:“他们不为难我们了吗?”

  媚儿摇摇头,道:“不会为难我们,我们走吧!”

  燕驭骧忙道:“我们走?难道你不留下来吗?”

  媚儿大惊道:“怎么?你……”

  媚儿以为燕驭骧在妖谷闹事之后,会携她同行,谁知燕驭骧最后仍然要她留下,她哪能不感到震惊。

  因为媚儿已无法在妖谷立足。

  燕驭骧并未多替媚儿设想,以为把她带回妖谷之后,便可一了百了,哪知事后会有这么多的麻烦?

  燕驭暖朝媚儿望了一眼,道:“莫非姑娘还有什么困难?”

  媚儿叹道:“岂止困难,我根本就不能留在妖谷立足,难道公子还看不出来?”

  燕驭骧不解地道:“在下已把四大天君制服,难道姑娘还有困难吗?”

  “你制服了四大天君是另外一回事,但我叛逆已露,他们如何还能容纳我呢?”

  “难道姑娘没有别的去处吗?”

  “我孑然一身,哪里有什么去处?”

  她忽然垂泪道:“我是一个不幸的女人,命运坎坷,自知以这败柳残花之身,不堪和公子匹配,但我愿以使女之身份服侍左右,公子总会答应我这个请求吧?”

  她感怀身世,不禁悲从中来,哆哆哭了出来。

  燕驭骧道:“在下成天东奔西走,不得片刻休息,姑娘如与在下一道,只怕苦了些!”

  媚儿摇摇头,道:“公子能苦的事,贱妾自当能为之,不管怎样,说来说去总要比在这里好得多了。”

  燕驭骧想不到自己到头来会惹上这个麻烦,迫于无奈,只得点头应允道:“好吧,那咱们走吧!”

  媚儿道:“奴婢遵命!”

  燕驭骧连忙摇头道:“在下既与姑娘同行,千万请姑娘不要用这种称呼,在下实是担当不起呀!”

  “公子这样谦虚,叫奴婢汗颜无地!”

  “姑娘还是这样称呼,在下只好单独而行了。”

  媚儿一听,果然再不敢用“奴婢”称呼,道:“谢谢公子抬爱,贱妾遵命就是!”

  燕驭骧朝四周望了一望,道:“这谷子里面人手大概不少,为何只有四大天君出现,其余的人都到哪里去了!”

  “枭皇不在妖谷之时,四大天君集体主持其事,四大天君既非公子之敌,余的皆不足论,他们虽伏伺在侧,却也不敢现身出来。”

  “难道四天君就此服输了吗?”

  “岂止服输而已,公子可曾听见他们说,他们败了,一切按照谷规处置之语?”

  “在下刚才听过。”

  “四大天君虽较我们这种人身份之高,但他们担当一件任务既然失败了,所得下场亦与我们差不多。”

  “他们也要受处罚?”

  “他们当然也要受处罚,如我猜得不错,四大天君之中,恐怕没有一个人是完整之身了。”

  “你是说他们要断手足?”

  “大概是不可避免了!”

  “在下实是想不到妖府魅枭亦是这样残酷,江湖上的传言真是一点也不虚了!”

  媚儿道:“妖府魅枭的做法,本谷之人一向遵守,公子也不必为他们叹息,咱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妙!”

  燕驭骧点了点头,但他思前想后,觉得以后之事越来越难,尤其是妖府魅枭,他今后更不能不小心应付了。

  两人出了妖谷,果然没有受到半点阻拦,倒是离开谷口之时,王大千狠狠瞪了两人一眼。

  燕驭骧和媚儿相顾一笑不予理睬。

  离开妖谷已远,燕驭骧始道:“在下有一件事请教,望姑娘明告!”

  媚儿道:“公子有话便请吩咐!”

  “姑娘先时在山上用药麻倒在下,请问是出自何人主意?”

  “是妖枭的主意!”

  “据在下所知!妖府魅枭现在正在天帝那里,他如何能够让姑娘半途对在下出手?”

  “说来公子也许不相信,妖府魅枭共有两人,一真一假,这真假两人除极少数人之外,谁也弄不清楚!”

  “有这样的事?那么此次授意之人,究竟是真还是假呢?”

  “这道命令是由”妖林“传来,便连贱妾也弄不清是真是假?”

  “请问姑娘,妖府魅枭有多少住处?”

  “一共有三处,妖林、妖府、妖谷!”

  “这三处地方的人平常有无往来?”

  “往来是有,不过都是高级人物,因为妖府魅枭这人做事奇特,有些事他极希望公开,有些却又不希望让任何人知道,就拿真假妖府魅枭来说,一直到现在,我们还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找一个替身?”

  “这样说来,此人心机之深,当真到了可怕的地步!”

  “他的野心也是不小?”

  “这个我现在已看出来了!”

  两人谈谈说说,不觉天色大亮,向路人一打听,原来少林寺就在前面二十里之外,两人不觉大喜。

  燕驭骧道:“到前面去找个店子歇会吧,咱们填饱了肚子再到少林寺去!”

  媚儿道:“一切听凭公子作主!”

  两人行不多远,前面有一树林,两人刚刚跨了进去,忽听鼾声如雷,好像有人在那儿睡得正酣!

  两人也不注意,继续前行,谁知走了一会以后,那鼾声仍然在耳边响起,两人一听,都不由怔住了。

  要知眼下情形十分明白,两人虽然前行,可是那睡觉的人也不等闲,好像一面在睡觉,一面陪着两人走。

  像这样的情形当然是旷古未闻之事,天下哪有一面睡觉一面走路的道理?

  燕驭驭连忙步子一停,道:“姑娘且慢,有人在和咱们开玩笑!”

  “会不会是妖府的人?”

  “在没有看到人之前,还很难说,姑娘听出来了吗?现在鼾声在何处响起?”

  媚儿听了听道:“右边。”

  燕驭骧道:“果然是在右边!”

  一面说,一面向右边走去。

  哪知他步子将动,鼾声又已停止,忽从左边传了过来。

  燕驭骧哼了一声,飞身向左边掠去!

  其实他刚才往右边走本就是一种做作,他已猜到自己向右边走时,对方可能已悄悄向左,所以那鼾声一响,他已立刻飞身扑至,身法之快,当真举世罕见。

  当他的足刚刚落地,鼾声已止,但鼾声又在右边响起!这种情形自然显示出对方又换了地方。

  媚儿道:“声音又到右边了!”

  燕驭骧点了点头,道:“我知道!”

  他慢慢地走着,随又道:“不过这位朋友武功虽高,未免有点儿取巧!”

  忽听一人冷声道:“放屁,咱哪一点取巧了?”

  燕驭骧笑道:“阁下能否站在右边不动,容在下站在左边。咱们两人同时行动,看谁先到对方所站的位置?”

  那人冷笑道:“又有何不可!你发令吧!”

  燕驭骧对媚儿道:“有劳姑娘做个见证,看谁先到?”

  媚儿点点头,道:“贱妾理会得!”

  燕驭骧答声道:“阁下准备了,开始!”

  “始”字一出,燕驭骧和那人同时发动,只见两人空中一闪,人影齐逝,当燕驭骧那足快要落地之时,那人笑道:“承让,咱先一步了!”

  他仍没有现身,不过从他发话的位置来看,他的停身之处,已是燕驭骧的位置无疑。

  对方轻功之佳妙,当真已到骇人所闻的地步。

  燕驭骧由衷生起钦佩之念,道:“见台轻功为在下生平所罕见,在下实在钦佩得紧!”

  他忽然想起一人,忙道:“兄台是戴大侠?”

  那人冷冷笑道:“老弟总算想起咱来了!”

  声落人现,只见从草从中站起一人,那人满身衣都是补丁,年约四旬,相貌堂堂,正是名倾天下的神行丐戴良。

  相传神行丐乃是梁山一代好汉神行太保戴宗之后代,戴良因为一生行快仗义,家产花光,沦为乞丐,在丐帮上千子弟中,他算是出名的。

  燕驭骧拱手道:“在下燕驭骧,欲寻戴兄久矣!”

  神行丐道:“你找我,我还不是在找你吗?”一面说,一面走了过来。

  神行丐道:“媚儿!你这一次闯了大祸啦!”

  媚儿惊道:“贱妾闯了什么大祸?”

  神行丐道:“坐下来听我慢慢地告诉你们!”

  于是,三人选了一个干净的草地坐下。

  神行丐道:“燕老弟,你现在是否准备到少林寺去?”

  “小弟正是要到少林去!”

  “现在也许正是时候,可能你去的时候,他们还没有到!”

  “他们?他们都是些什么人?”

  “昆仑、华山、长白、九华几派掌门可能都在那里,假如稍后几日,峨嵋掌门和武当掌门可能也到了!”

  媚儿惊道:“七派掌门聚少林,当真天下盛事,但不知崆峒掌门又如何?”

  神行丐道:“这一次不知为了什么?崆峒派的人忽然洁身自好了,我说破了嘴儿,他们也不肯参加这一次的聚会!”

  “原来戴兄早就通知他们?”

  “那也不能算早,我十天前才通知,好在不辱使命!”

  “戴兄这次通知八派掌门,不知是自己主动,还是别人授意?”

  “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?”

  “在下真的一点也不知!”

  “这就怪了,你离开天帝那里之后,妖府魅枭不是要你找我吗?”

  “不错,但这事戴兄怎么会知道?”

  “我怎会不知呢?你没找着我,妖府魅枭倒把我找着了,他对我痛陈利害,极希望我出面跑一趟腿,我一口就答应了,咱俩闲谈之中,还提到你,他还顺便告诉我,我若见到你时,别的地方不用去,只来少林寺就行了。”

  “请问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?”

  “十天左右!”

  “那不会是在天帝那里吧?”

  “我通常都在什么地方,妖府魅枭心中十分清楚,只要稍稍一找就找着了!”

  燕驭骧暗道:“这可是怪事,妖府魅枭既然知道神行丐的地方!为什么在天帝那里不告诉我?而故意要我经过转折!四处瞎找?”

  他念头飞闪,当下点点头,道:“小弟这就去少林便是!”

  神行丐忽然压低声音道:“弟台去只管去,不过还是小心一点为妙!”

  “戴兄此说必有深意!”

  “难道老弟想不出来?”

  燕驭骧想了一想,确实想不出这句话中是什么含意,摇摇头,道:“兄弟愚钝,实是不知戴兄话中是何含意?”

  神行丐叹道:“老弟并不是想不起来,而是没有深层地去想……”

  他顿了一顿,又遭:“老弟心目之中,一定认为我是王无荫的朋友,是吗?”

  他居然连这句话也说了出来,燕驭骧一听,的确有一种意外感觉,但也点头道:“不错,兄弟正有这种看法!”

  “那你就错了!”

  “难道两位并没有什么交往?”

  “来往是有,不过总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密切,我和他之间从认识到交往,完全是一种利害结合!”

  燕驭骧道:“戴兄这么坦白,倒出乎兄弟意料之外!”

  神行丐摇头道:“在你和他之间,一个是正,一个是邪,而我们丐帮讲的就是正义,我自然不能偏向他!”

  燕驭骧道:“假如他知道了,只怕后悔不及!”

  神行丐摇头道:“那也不见得,这人行事也有他独特的个性,他以前曾帮过丐帮的大忙,我这一次替他纠集各派掌门到少林寺聚会,同样也帮了他一个大忙,就算他知道了,也不过微微一笑而已!”

  燕驭骧心头大震,暗想:“难道各派掌门少林之会,是妖府魅枭的一种鬼计不成?”

  他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,心中也越发焦急起来。

  燕驭骧道:“戴兄所言,兄弟有些明白了!”

  神行丐笑道:“你再不明白便是大笨牛啦!”

  燕驭骧并不为忤,点头同意道:“谢谢戴兄提醒,此事兄弟自会好好应付!”

  神行丐道:“但愿如此。”

  媚儿趁势问道:“刚才戴大侠说贱妾做了大错之事,不知是何所指?”

  神行丐道:“这事极易明白,王无荫可能先前还不想谋害燕老弟,你如今突然背叛,可能会促使他改变心意!”

  媚儿大惊道:“如此说来,贱妾倒真是害了公子!”

  燕驭骧泰然道:“姑娘不必自责,生死有命,富贵在天,就是他王某人不加害于我!在下对他也早有提防!”

  媚儿道:“话虽然如此说,但事情总由贱妾引起,贱妾实觉过意不去!”

  燕驭骧笑道:“妖府魅枭也不是三头六臂之人,在下也曾见过,姑娘尽可放心,遇到有事,由在下应付便是!”

  “丐帮还有点事,咱得赶去办理,老弟多多保重,咱就此别过!”

  “一切多承盛情,容当后谢!”

  “好说,好说!”略一拱手,身形闪动,早已去了数十丈之遥。

  燕驭骧赞道:“好个神行丐,当真名不虚传!”

  媚儿道:“燕公子,少林我不想去了!”

  “这却是为何?”

  “公子身负重责大任,贱妾实在不愿意拖累。贱妾拟觅一清静地方休息,从此不问世事!”

  “姑娘为何忽出此言?”

  “世间事尽多烦恼,贱妾已感厌烦了!”

  燕驭骧见她忽然之间发出弃世之言,不由大感奇怪,注视她好半晌,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道:“姑娘,在下已猜出你心意,你定是听了神行丐的话,以为有你随我同行,妖府魅枭便会对我不利是吗?”

  媚儿垂首不语。

  燕驭骧笑道:“姑娘不说,那便是默认了,其实姑娘有所不知,妖府魅枭有称霸天下之心,便是姑娘不随在下一道,他迟早也会暗算于我。”

  媚儿摇头道:“此人心机深沉,算无遗策,他所料之事,八九不离十,公子单身一人行事,还好提防,多了贱妾!那便有点缚手缚脚,与其如此,贱妾不如远离为妙,尚请公子不以贱妾为念。”说着,泪水已流了下来。

  燕驭骧想不到她突然之间意念变得这样坚决,一时反而为之呆了。

  媚儿说过之后,朝燕驭骧福了一福,向前行去!

  燕驭骧向前一拦,道:“姑娘这便要走了?”

  媚儿点了点头,道:“不错!”

  燕驭骧慨然道:“姑娘意志已决,在下也没有什么话好说,不过在下既把姑娘带出妖谷,理应替姑娘找个安全地方才是,姑娘请随在下行一段,咱们找个好地方去!”

  媚儿尚不及答话,忽听一人赞道:“大丈夫作风,真不愧为两湖盟主!”

  燕驭骧心中微微一惊,道:“阁下谬夸了!”说话之时,只见一人走了出来。

  燕驭骧一见,不由大喜道:“周帮主,原来是你。”

  原来那人正是长沙帮帮主周仲英,周仲英含笑而出,道:“盟主,我找得你好苦!”

  燕驭骧道:“莫非周帮主有何见教?”

  周仲英道:“见教二字愧不敢当,老朽有一天大机密要告诉盟主!”

  燕驭骧动容道:“但不知是什么大事?”

  周仲英目视媚儿,面有难色。

  燕驭骧会意,忙替两人引见,最后道:“这媚儿姑娘原是妖府魅枭的人,如今已弃暗投明,帮主有什么话,但说无妨!”

  周仲英道:“盟主可知最近江湖上盛传八大派掌门集会少林之事?”

  燕驭骧道:“在下刚才听到这件事,想不到江湖上的消息竟流传得这么快?”

  他顿了一顿,又道:“帮主听到有关八派掌门之事又如何?”

  “听说这是一件阴谋!”

  “在下也风闻其中有不妥之处!”

  “岂止不妥,而且还是一件大阴谋!”

  “但不知阴谋主使者是谁?”

  “便是妖府魅枭王无荫!”

  “刚才在下也得到一位朋友警告,隐隐中也提到他,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阴谋?”

  “这阴谋很毒,想一举将八派掌门消除掉!”

  “虽然知道妖府魅枭图谋不轨,但还想不到他的野心这么大,帮主说得不错,但据在下所知,如今八派掌门只有七派参加,崆峒掌门退出了!”

  “但据老朽所知崆峒是要参加的。”

  “不管怎样,在下到时去瞧瞧就知道了。”

  “盟主千万小心,盟主去时,要不要我们两湖方面,派几名高手相随,以防不测?”

  “谢谢老英雄关怀,在下独自前去也许比较方便些,在下现有一难题,但望老英雄代为解决!”

  “盟主有何见教,便请吩咐!”

  “吩咐两字实不敢当,在下刚才曾答应这位媚儿姑娘,给她一个安全之处,不知老英雄能否代为设法?”

  “些许小事,何足挂齿,这事包在老朽身上好了!”

  燕驭骧谢道:“如此在下先行谢过了!”

  媚儿道:“公子对贱妾这般关切,贱妾终身难报,周老英雄,我们走吧,不要耽误燕公子大事。”

  周仲英道:“说得是,盟主要多加小心了!”

  燕驭骧拱手道:“多谢关切!”

  三人分手后,燕驭骧到前面镇上随便吃了一点东西,便又匆匆赶路,二十里也转眼就到,他到达少室山下的时候,太阳只不过偏西一贴。

  到少室山拜佛的人一向很多,但最近几天,信徒稀少了,不远处似有人走动,不知在那里作甚?

  燕驭骧心中甚是起疑,不过因为这些人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,便径自向山上走去。

  没走多远,看见两位僧人迎了上来。

  居左者道:“敢问施主何来?”

  “在下欲拜见贵派掌门。”

  “施主是哪派高足?”

  “在下不属任何派别。”

  “请恕敝派无法接待!”

  燕驭骧心想:“难道武当之事,又要重演了吗?”

  燕驭骧心随念转,当下道:“在下实有急事面见无本大师,望你行个方便,代为通报一声!”

  那僧人道:“敝派掌门已在议事,闲杂之人一律不见,施主改日再来吧!”

  燕驭骧道:“既是贵派掌门有事难得见客,在下请见天柱大师,不知是否可以?”

  那僧人怔道:“施主愿见天柱师叔!”

  燕驭骧点了点头,道:“正是!”

  那僧人道:“施主的大名是……”

  燕驭骧道:“在下姓燕名驭骧,字温栩!”

  那两僧人一听,不禁耸然。

  左边僧人立刻合十道:“原来是燕盟主驾临,请恕贫僧不知之罪,敝派掌门已候驾多时,燕盟主请!”

  那两名僧人之中的一个在前面带路,对于燕驭骧恭迎之态度,不下于一派掌门之尊。

  燕驭骧原以为此次来少林,会和武当一样,闹一点误会,哪知道事情竟这么顺利,这倒有点出乎他意料之外。

  走不不多远,又有两名僧人道旁站着,大概走了相同的距离,道旁又站了两名僧人,这情形一直延续到大殿之外,少林戒备之严,于此可见。

  带路的僧人把燕驭骧带到大殿门,高声报道:“两湖盟主燕大侠驾到。”

  只见一位僧人年约四旬,生得肥头大耳,天生一副笑弥陀样,来到燕驭骧面前,合十道:“贫僧无心,奉天柱师兄法谕,在此迎候燕大侠大驾!”

  燕驭骧见那僧人自称法号无心,不由对他多看了两眼!暗想这无心年龄看上去起码比天柱要年轻二十岁以上,但他在江湖上的名头可要比天柱大得多了。原来无心大师十二岁进入少林,当时就有神童之誉,举凡任何神功,只要教他一遍就会。而且他天生神力,到了二十岁时,少林山门外那只重逾千斤的香炉便可力举,除了无本大师之外,内外兼修的功夫数他最强,是故江湖上送他一个“神僧”的外号。

  但无心对此却毫不介意,在少林寺中,他的名声隐隐在掌门之下,便连上一辈五大长老也不及他!

  燕驭骧随师学艺之时,早听师父说过少林的掌故,但他想不到此刻来迎接自己的竟是少林第二号人物。

  无心大师近来也听不少人说起燕驭骧的大名,今日一见,燕驭骧的年轻和风度也令他不由为之心折。

  两人相见,正是英雄相惜,互相为之倾目良久。

  燕驭骧拱手道:“在下何德何能,竟敢劳驾大师相迎!”

  无心笑道:“施主当世第一人杰,何必自谦之甚?”

  燕驭骧道:“大师过赞了!”

  两人相视一笑,相偕走了进去!

  燕驭骧随走随望,但见少林上下戒备森严,心想也许他们已知道妖府魅枭的野心,所以事前有了准备。

  两人一连穿过三道大殿,然后从右侧一条青石小道走向一座偏院,那偏院甚是肃静,门前站了四名弟子,见无心和燕驭骧来到,一起躬身合十为礼。

  无心带着燕驭骧进入,燕驭骧目光一扫,但见院中四角遍栽苍松,中间一条青石小道,通向一间禅房。

  此间禅房外面站了几个人,其中僧道俗都有,而且每人的身上都佩着武器,气氛甚是肃穆。

  两人刚到门口,天柱大师便迎了上来,笑道:“老弟来了正好,眼下正有一事难决!”

  燕驭骧道:“在下岂敢擅作主张!”

  天柱大师道:“此非说话之所,请进!”

  天心道:“小弟告退!”

  天柱大师点了点头,道:“师弟除了负责接待之外,还要注意本派上下安全,事重任紧,千万大意不得!”

  无心应了一声,便向燕驭骧打了一个招呼,躬身退下。

  忽听房中响起一个苍老声音道:“天柱师弟,是燕盟主到了吗?”

  天柱大师肃声道:“禀师兄,是燕盟主到了!”

  那苍老声音宏声道:“有请!”

  燕驭骧朗声道:“后辈正欲拜见!”

  随着天柱大师走了进去,只见静室之中已坐了四个人。

  那四个人见燕驭骧来到,微微欠了欠身子。

  天柱大师连忙替燕驭骧介绍,在两名古稀老僧之中,居左一人正是少林掌门无本大师。

  右面那人乃是昆仑掌门法明大师,左面俗家老者是华山掌门井立行,右面的是九华掌门任庭一,燕驭骧一一举手行礼,连道久仰。

  无本大师道:“燕盟主请坐!”

  燕驭骧也不客气,在一旁坐了下去。

  华山掌门井立行道:“老朽有一事请教燕盟主。”

  燕驭骧道:“请井掌门指教!”

  井立行道:“据妖府魅枭传言,燕盟主曾在天帝府见到本派弟子易琪的坟墓,不知此事是否当真?”

  燕驭骧暗想:“我见易琪他们坟墓时,妖府魅枭根本不可能知道,要不便是知晓内情之人告诉了他,此人竟把我见坟墓之事公开对外宣扬,未免太不像话了。”

  他这样一想,当下便道:“根本没有这回事!”

  四派掌门一听,无不为之大吃一惊!

  今日之所以会在少林聚会,俱是因为听说早些时候各派反脸成仇的几名弟子有了下落,这样一来,大家猜疑之心也相随而去。

  他们原来只想听燕驭骧一句证实话,哪知燕驭骧第一句话便否认了这件事。

  无本大师也呆住了,道:“老弟,你怎说没见过?”

  燕驭骧笑道:“前辈放心,在下还有话未说。”

  众人同声道:“请快说!”

  燕驭骧道:“第一,妖府魅枭的话说得好没来由,当在下逃出天帝那里之时,妖府魅枭并不在在下身侧,他如何能知在下见过几派弟子坟墓之事?”

  无本大师道:“原来燕盟主对妖府魅枭起了怀疑?”

  燕驭骧正色道:“不错!”

  井立行道:“老夫只想问一问,燕盟主是否见过坟墓之事呢?”

  燕驭骧道:“见是见过,但那是假的!”

  这话又使众人一惊,井立行愤然道:“这样说来,妖府魅枭是骗我们了?”

  燕驭骧道:“他骗不骗各位掌门,在下不敢妄下定论,但据在下所知,几派门人都没有死,那是可以肯定的!”

  这又是一句语惊四座的话,四派掌门又呆住了。

  井立行睁大了眼睛,道:“这是真的?”

  燕驭骧道:“在下实没有骗各位掌门的必要!”

  任庭一插嘴道:“燕盟主说这种话,总该有把握才行!”

  燕驭骧微微笑道:“在下提出一位人证行不行?”

  任庭一追问道:“但不知此人是谁?”

  燕驭骧道:“武当掌门紫真道长!”

  燕驭骧总共只说了几句话,几乎没有一句不使众人既感意外,又感震惊。

  法明大师长长嘘了一口气,道:“难道紫真也到过天帝那里?”

  燕驭骧笑道:“他虽没有去过,实际也等于去过,反正他不久就会来到,诸位如是不信,可以问他!”

  众人又道:“这样看来,妖府魅枭的话根本就不可靠了。”

  井立行道:“那也不见得,不过这件事在未证实之前,谁也不能相信谁!”

  任庭一道:“老夫倒有个问题要请教燕盟主!”

  燕驭骧道:“任大侠直说不妨!”

  任庭一道:“燕盟主说他们都没有死,老夫请问,他们现在又在何处?”

  “自然仍在天帝那里!”

  “绝不可能!”

  “为什么不可能?”

  “别的老夫不敢说!但本派易琪师弟为人正派,即使天帝那里遍地黄金,也未必留得住他!”

  无本大师道:“不错,本派太平更有这种个性!”

  燕驭骧道:“两位掌门都说得不错,但两位都忽略了一事实!”

  无本大师和井立行同声道:“什么事实?”

  燕驭骧道:“他们那一次去执行任务,假如任务没有达到,被人用某种药物迷失了本性,都被天帝所用了,诸位认为有这种可能吗?”

  任庭一道:“这种情形的发生不是说不可能,而是机会太少了!”

  燕驭骧笑道:“既然有这种可能,他们便可能遭到这种情况!”

  井立行道:“这件事情我们只能存疑!”

  燕驭骧道:“在下也并非想让井掌门人立刻就相信这件事,在下人微言轻,说出来的话未必能取得各位相信,只等武当掌门一到,诸位就知端倪了!”

  井立行道:“我们既然来了,自然要探明下去的,不过妖府魅枭叫神行丐通知我们说燕盟主还知道天帝那里许多秘密,是吗?”

  燕驭骧点点头,道:“此话虽不错,但如各位不能同舟共济也是枉然!”

  他顿了一顿,又道:“武当遭到夜袭之事,想必诸位都知道了!”

  四位掌门都点了点头,但却没有一人说话,因为他们彼此之间还存着一种芥蒂,这种芥蒂未消除之前,他们谁也不愿提出一点意见。

  井立行道:“这事有没有天帝手下参加呀?”

  燕驭骧道:“有,天帝座前五名侍卫那夜就乔装成武当弟子混在其中。”

  井立行惊道:“那五名侍卫身手不凡,不知最后演变如何?”

  燕驭骧笑道:“最后武当掌门没有退位,那五名侍卫虽凶,后来还是夹着尾巴逃了!”

  他为人谦虚,未把自己力敌五名侍卫之事说出!在座的四位掌门听了,都不知那五名侍卫是怎样夹着尾巴逃走的。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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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十七章 各怀鬼胎

  无本大师道:“现在事态已经明显,天帝已开始向各大门派动手了,我们也该有个应付之法才是!”

  任庭一道:“如今还有四派掌门未到,现在就谈合作,似乎言之过早!”

  燕驭骧道:“这话也说得是,但不知崆峒派掌门会不会应约前来?”

  无本大师道:“会的!”

  燕驭骧一听,不由暗暗称奇。

  神行丐既说崆峒派掌门不会到,尔后周仲英又说会到,现在经过无本大师证实,崆峒派掌门是一定会来的。

  燕驭骧思前想后,总觉崆峒的行为有些奇特,心中虽然起疑,却未说出口。

  燕驭骧想了一想,道:“各位齐集少林,无非是想尽弃前嫌,尔后商量如何对付天帝,大家何不忍一忍,等另外四位掌门到了再商量大事也不迟!”

  井立行道:“燕盟主之言有理,老夫极表同意!”

  法明大师道:“老袖亦表同意。”

  任庭一也点了点头,无本大师道:“既如此,大家先行歇息吧!”

  说着,拍了拍手,从外面走进三名僧人,无本大师道:“引客回房安歇!”

  三名僧人一起躬身合十,任庭一等人也不客气,说了声“打扰”以后,便随三名僧人走了出去!

  天柱大师道:“掌门师兄,燕盟主便由小弟负责接待便了。”

  无本大师点了点头,燕驭骧向无本大师告辞,和天柱大师走了出去。

  天柱大师带着燕驭骧来到一间清静的厢房,命小沙弥泡了两壶茶,道:“老衲看得出来,老弟今天似乎别有隐忧。”

  燕驭骧叹道:“前辈慧眼明察秋毫。”

  天柱大师道:“老衲愚蠢,还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!”

  燕驭骧道:“三派掌门成见太深,这事非要等武当紫真掌门到了才好说话!”

  天柱大师点点头,道:“这亦是老纳正要请问之事!老弟这次到武当的情形如何?”

  燕驭骧道:“一切都很顺利,紫真道长对在下没有丝毫成见,有他到来,在下相信事情定会顺利解决!”

  天柱大师道:“能如此,那自然最好,不过老衲从老弟言词中观察,老弟对妖府魅枭的观念似乎更坏了?”

  燕驭骧苦笑道:“人世间的变化很难预料的,在下还有一事请教,不知那崆峒派掌门为人如何?”

  天柱大师想了一想,道:“黄万宗这人很难说,他们崆峒虽列为江湖八大派之一,但他们一向少与别派来往!”

  说到这里,忽然之间想起了什么,又道:“崆峒持剑法在数十年前堪称天下第一,但不知为了什么,以后他们便慢慢地放松了,根据老衲推测,崆峒门人最后很少在江湖出现,可能和他们苦修有关!”

  燕驭骧道:“这样说来,他们志在恢复过去信誉了?”

  天柱大师心中一动,道:“老弟怀疑崆峒有点不可靠?”

  燕驭骧坦然道:“所以在下刚才请问前辈,那黄万宗为人如何?”

  天柱大师沉思了一会,道:“按道理说,他大概还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吧?”

  燕驭骧笑道:“在下和他既无冤,又无仇,再说,在下也从未见过他,自不会胡乱怀疑人,在下之所以有此许怀疑,自然是掌握了些许根据。”

  天柱大师道:“但不知这根据是什么?不知老弟能于见告吗?”

  燕驭骧沉吟一会,道:“前辈并非外人,在下说出来又有何不可呀!”

  他顿了一顿,又道:“不瞒前辈说,在下前来少林之时,在途中碰到戴大侠,说崆峒有问题!便是戴大快向在下间接示警的!”

  天柱大师惊道:“神行丐此人说话,向来说一不二,他既对老弟间接示警,那自然表明他有难言之苦,其话是可信了!”

  燕驭骧点了点头,道:“崆峒派掌门人既有恢复过去信誉之心,那么受天帝利用并非不可能之事,在下刚才来时,发现贵派已有所戒备,在下委实放心不少!”

  天柱大师摇头道:“虽有戒备,但尚未达到周密程度,老衲现在便去告诉掌门,把派中弟子全部加以调配,”

  燕驭骧伸手一拦,道:“不可!”

  “为何不可?”

  “贵派掌门为人正直,加之我等怀疑之事尚未发生,再说,另外尚有三派掌门在此,少林于此时重新调动人事,足见有些不妥。”

  “老弟有何高见?”

  “反正其他四派掌门要明天才到,我们纵然要戒备,也不妨暗中行事,便是今夜,在下愿陪前辈担任巡逻之职!”

  天柱大师大喜道:“有老弟相助,那还有什么话说?”

  这时两名小沙弥端了素食进来,天柱大师道:“老弟暂请用膳,老衲去一去就来!”

  燕驭骧匆匆用完了素食,已是黄昏!只见天柱大师又匆匆而入。

  天柱大师道:“我们现在可以到外面去走走了。”

  燕驭骧点了点头,两人相继朝外面走去。

  天柱大师悄声道:“老衲刚才蒙掌门师兄嘱咐,说三派掌门心中各怀鬼胎,此次之会,只怕不会得到好结果!”

  燕驭骧道:“在下也看出来了,三派掌门各怀成见,这种成见可能在一时之间不容易化解得开。”

  天柱大师道:“我先带你到九华派那边瞧瞧吧!”

  这时少林寺内院之中俱都亮了灯火,两人前行不久,便到了一禅院,燕驭骧目光扫去,只见禅院之门大开,四名劲装大汉,横门而立。

  天柱大师和燕驭骧走过去,那四名大汉竟无丝毫表情。

  天柱大师悄声道:“老弟,他们的样子好像怀着戒惧之意!”

  燕驭骧点点头,道:“戒备之心自是不可避免,不过在下瞧他们脸色,好像还有着某种敌意,不知另外两派如何?”

  天柱大师道:“九华如此,其他两派亦然!”

  燕驭骧摇摇头,道:“何苦如此?”

  这时天柱大师已带着燕驭骧转到另外一个地方,这地方已远离少林禅院,地势较高,四周景物一目了然。

  天柱大师表情严肃地道:“此地四周无人,老衲可以告诉老弟一句知心话了!”

  燕驭骧道:“前辈请说!”

  天柱大师肃容道:“崆峒派掌门之事师兄有所警惕,不过他更担心一事,认为三派掌门也值得怀疑!”

  燕驭骧脸色一变,道:“那倒是在下所未料到之事!”

  天柱大师叹道:“三派掌门这次赴约嵩山,几乎不约而同各将该派高手带了八名前来,天下要是有巧合之事,也不会巧合到大家行动都一致呀!”

  燕驭骧想了一想,道:“这也许是妖府魅枭搞的鬼!”

  天柱大师道:“从何见得?”

  燕驭骧神色凝重地道:“因为通知各派掌门到少林聚会,全是妖府魅枭在幕后操纵。”

  “那么明天峨嵋等派的人到此,必然也是带着八名弟子前来赴会了?”

  “很这种可能,倘若有例外的话,应是武当!”

  “这样看来,事情就越发不平常!”

  “眼前情形发展如此,便连在下也想不到!”

  “咱们要不要到各处走走?”

  “既然出来了,到外面走走也好!”

  两人踏着山道而行,翻过山头,忽然听到一处密林之中有两个人说话声。

  天柱大师连忙一拉燕驭骧衣角,悄声道:“那边有人!”

  燕驭骧点点头,道:“我也听见了!”

  燕驭骧与天柱大师悄悄隐在暗处。

  只听一人道:“胡老二,那事儿明天准会成功吗?”

  胡老二道:“老游,这个你放心,我们谋划之事绝对错不了!”

  老游道:“从今天情形看来,一切进度都差不多,只不知明天那几个老东西来了,情形又会变得怎样?”

  胡老二道:“上面说,其他的人都没有问题,问题只怕会出在武当那方面!”

  老游道:“上面不是派人去过了吗?”

  胡老二道:“去过了,没有用,他妈的那个什么两湖盟主姓燕的从中捣蛋,要不然武当早就完了!”

  老游道:“那么到武当办事的失败了?”

  胡老二道:“据我们侧面打听,武当老道已和那姓燕的小子勾联在一起,他一定会替那姓燕的说话!”

  老游道:“眼前情形似乎都不关紧要吧?”

  胡老二道:“当然,问题还在我们如何布置上!”

  两人说到这里只听森林之中“喀嚓喀嚓”地响了一阵,没隔多久,声音已渐渐小了下去。

  天柱大师悄声道:“他们可能已经走了!”

  燕驭骧道:“那么我们去瞧瞧!”

  “老弟可知刚才那两个人是哪里的人?”

  “除妖府魅枭之外,不会有第三方面的人了!”

  “我们料得不错,八派掌门今日之会,实是复杂至极,但老衲觉得很奇怪,刚才那胡老二和那姓游的到这里来干什么?”

  “进去看看就知道了!”

  两人来到林子里面,好胡老二和老游已经离开,林子里空荡荡的,在密林深处却有一处很大的空地。

  天柱大师道:“他们刚才大概就在这里说话的?”

  燕驭骧道:“不错,听他二人的谈话,难道这里又有什么布置?

  天柱大师朝远处望了一望,道:“这里是我常来的地方,看情形并没有什么异样,他们在布置些什么呢?”

  燕驭骧道:“仔细瞧瞧!”

  他在林子四周走了一转,什么也没有看到,一时不由大感意外,沉思了一会,当下又去寻找,依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!

  燕驭骧沉吟了一会,道:“奇了,没有什么发现呀!”

  天柱大师笑道:“莫非他们所说的不是这里?”

  燕驭骧点点头,道:“我想不会!”

  目光流转,忽然发现林子四周各有一块青光大石,他数了数,那青光大石竟有十二块之多,这是怎么回事?

  他心随念转,当下走了过去。

  他用手动了动青光大石,那石头原来是松的,他双手微微一用力,突然拔起了一块青光石头。

  “问题果然出在这里!”

  燕驭骧即刻对天柱大师道:“前辈请看,这青光石头下面不是绑着一包炸药吗?”

  天柱大师一寒,道:“好狠的手段,他们想把八派掌门一起炸死!”

  燕驭骧皱眉道:“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。”

  天柱大师道:“什么问题?”

  燕驭夏道:“明日之会,八派掌门是否预定选择此地?”

  天柱大师笑道:“只要八派掌门之中有人稍微提几句意见到此地来,那么他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?”

  燕驭骧道:“说得是!”

  忽然打了一个手势,悄声道:“有人来了!”

  天柱大师听了一听,似是听不出何处来了人!但他相信燕驭骧的听觉没有错,心想此子听觉好灵敏。

  他和燕驭骧向一大树闪过去。时间不久,果然远处出现了两个人影。

  那两人来得很快,转眼到了林中,两人向左右望了一下,其中一人道:“在这种地方。相信少林和尚不会冒冒失失撞来吧!”

  那另外一人道:“老游,放心好啦!”

  燕驭骧心中微微一动,道:“原来刚才那两人去而复返,但不知他俩又回来干什么?”

  心念转动,只听那老游道:“胡老二,夜长梦多,我们动手吧!”

  那胡老二点了点头,两人迅从身上取出一个纸包,不知纸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,只见两人摇动些青光石头!在六块石头下面都倒了些粉下去,并留一点没有倒,没有多大一会,两人已把纸包倒完。

  胡老二道:“只要稍微经过磨擦,炸药就能冒出火来,哈哈,火一燃,炸药也跟着爆炸,其中七派掌门,转眼都要在江湖上除名了。”

  老游应道:“是极,是极。”

  胡老二道:“枭皇谋定而动,万无一失,走吧,我们大功已告成,只等明天看热闹了。”

  老游点了点头,道:“还有那崆峒的黄万宗,他妈的我们派人与他们联络,他偏不理,他的心目中只有一个天帝,把这小子一起给炸死了,倒也干净!”

  胡老二道:“这些老浑蛋一除,我们今后只要专心对付天帝,天帝那儿我们也有十多人前去卧底,那也是水到渠成了。”

 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,转眼走得不知去向。

  天柱大师正要挺身而出,燕驭骧连忙把他拉住,悄声道:“且慢!”

  天柱大师征了一怔,不知燕驭骧此举是何用意,心中已感不解,哪知就在此时,只见一条瘦高人影犹如旋风般落到树林之中。

  那人身材又高又瘦,脸上罩了一块黑布,但燕驭骧一见,几乎却要惊得叫出声来,他对那人实在太熟了,他真是作梦也想不到那人会在此时此地出现。

  燕驭把强自按住激动的心情,只见那蒙面人在场子四周走了一转,然后拔起一块石头瞧瞧,喃喃地道:“不错,他们做得不错。”

  他嘴里说着话,一直逗留场中久久没有离去,天柱大师几次都忍不住想问燕驭骧,可是都被燕驭骧挥手止住。

  隔了一会,那蒙面人终于走了。

  天柱大师略嘘了一口气,道:“这人身影好熟,但老衲刚才怎么也想不起来。”

  燕驭骧连忙挥手道:“前辈,我们快去看看!”

  天柱大师答道:“好!”

  两人走到一块青光石头前面,燕驭骧道:“前辈刚才已看清楚了,在所有青光石头下,只有这块没有被胡老二和老游倒过炸药!”

  天柱大师点点头,道:“不错!”

  燕驭骧道:“那么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显,明天谁要是抢着要坐这块青光石,谁便有大的嫌疑。”

  天往大师寒着脸道:“对的!”

  燕驭骧长长嘘了一口气,道:“现在,我来回答前辈刚才的问题,前辈真不认识刚才那个蒙面人?”

  天柱大师道:“老衲实在笨得很,只觉身形甚熟,一时之间却不知在哪里见过?”

  燕驭骧笑道:“那人像不像妖府魅枭王无荫?”

  天柱大师一听,猛然一顿脚,道:“不错,不错!正是他,想不到这老魔竟然亲自出马了!”

  燕驭骧冷然道:“此人不放心下属,自己亲自来检查一遍,前辈刚才不是见他逗留此地久久没有离去吗?”

  “不错,只不知他又是什么用心?”

  “他方才乃留在这儿查看,假如胡老二和老游埋置炸药之后被人发现,他刚好赶到,他势必要杀之灭口!”

  “妖府魅枭心机真是怕人!”

  “前辈知道这情形之后,不知如何处置?”

  “老衲准备把详细情形报告掌门。”

  燕驭骧听了,久久不发一言。

  天柱大师奇道:“老弟为何不发一言。”

  “说出来只怕不太中听。”

  “没关系,不管你说什么,老衲都不会见怪就是。”

  “在下先行告罪!”

  他顿了一顿,才正色道:“今日八派集合少林,我们除了已知崆峒派掌门倾向天帝之外,其余七派掌门心理如何,谁也不敢肯定。”

  天柱大师点了点头,道:“不错,便连敝掌门也在内!”

  燕驭骧正色道:“为了昭示公正,前辈事前最好不要向贵派掌门说起,到了明天,我们冷眼旁观,谁是谁非,便一目了然了。”

  天柱大师动容地道:“很好,很好,老衲一定照老弟的意思去做。”

  接着,两人到山前后寻视了一转,当夜没有什么事故,便分别回到自己房间安歇。

  燕驭骧连天辛劳,倒下床之后,不觉呼呼大睡,哪知就在睡眼朦胧之中,他被一阵细疾的脚步声所惊醒。

  燕驭骧微微一动,但他仍装作熟睡的样子!不一会,那脚步已响,至门口,“咿呀”一声,房门被人打开了。

  燕驭骧微微睁开双目,但见来者竟是九华派掌门任庭一,燕驭骧不由大感奇怪,暗想他这时候到我房中来干什么?

  任庭一的形色十分神秘,朝左右望了一望,始低声叫道:“请醒,燕盟主!”

  燕驭骧从床上爬起,脸上故意现出惊色,道:“原来是任掌门,深夜来访,但不知有何见教?”

  任庭一脸色沉重地一言不发。

  燕驭骧道:“任掌门请不要客气,有话只管说!”

  任庭一忽然把声调放低,道:“此话只入燕盟主之耳,尚请不要传给第三者知道。”

  燕驭骧见他说话的态度这样凝重,也觉心神一紧,当下正色道:“假如任掌门相信得过在下,便请直说,在下敢以人格担保,绝不吐露半句只字出去就是!”

  任庭一点点头,道:“今日之会,老夫虽和燕盟主相处不过片刻时间,但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观察,燕盟主都不失为一位少年老成人物,是故老夫回房之后,经过一想再想,始乃决定找燕盟主一谈!”

  燕驭骧道:“掌门谬赞,但不知掌门欲言何事?”

  任庭一道:“老夫欲言之事关系重大,老夫请问燕盟主,对少林无本看法如何?”

  燕驭骧闻言大吃一惊,道:“在下不知任掌门要在下往哪方面说?”

  “我们此行集合的目的为何?”

  燕驭骧点了点头,很能体会任庭一这句问话的本意,想了一想,道:“说句老实话,在下以前并不认识无本大师,今日是初次会面!”

  “这个老夫知道,燕盟主只管说出对他看法就是了!”

  “在下的看法有两个字便可包容了。”

  “哪两个字?”

  “深沉!”

  任庭一突然一拍大腿,道:“不错,真的英雄所见略同,老夫对他也有这种看法!”忽然又压低声道:“但无本以前不是这种个性,为了几派弟子失踪之事!老夫曾数度作过调查,其他各派都没有什么问题,唯有到了无本这里,却总被他找出些理由加以拒绝!”

  燕驭骧寒声道:“有这样的事?”

  任庭一正色道:“请燕盟主相信老夫的人格,老夫绝不是说谎的人!”

  燕驭骧肃容道:“在下信得过!”

  任庭一又道:“当时老夫就觉得很奇怪,若是按照无本的个性,他绝对不会是这种不讲理之人!老夫反复思之,愈想愈觉得奇怪,老夫认为,无本心性已变。”

  “有什么根据?”

  “老夫认为无本心性之变,可能与天帝有关!”

  “掌门认为他可能受了天帝的利用?”

  “若非如此,他的个性怎会变得如此乖戾?”

  燕驭骧点了点头,道:“很有可能,但任掌门是不是也曾想到他与另外一个人有关呢?”

  任庭一问道:“燕盟主说的可是妖府魅枭?”

  燕驭骧道:“掌门目光只注意天帝,或许会有偏失之误,事实上当今武林已受两大压力,其一是天帝,其二是妖府魅枭!”

  到此一顿,又道:“说得明白点,天帝是明目张胆行事!而妖府魅枭则是暗中动手,假如我们只注意明处而不注意暗处,那会吃亏的。”

  任庭一道:“不错,不错!”

  忽然想起一事,又遭:“老夫倒想起一件事,妖府魅枭请神行丐通知咱们到少林聚合,最好随身带八名武功高强弟子以防万一,老夫当时听了,原想此次聚合,大家目的一是要重修旧好,一是研究如何对付天帝,又何用带八名弟子参加。”

  “不错,这事未免有点说不过去!”

  “但老夫事后想想!各派之间如能藉此机会重修旧好,这已是极其难得之事,所以才毅然带人前来参加!”

  “想必华山、昆仑两派掌门亦是如此。”

  “老夫也曾问过,他们也有同样的心理,只是大家对于无本尚存着戒心而已。”

  “在下有一言,不知该不该说?”

  “咱们一见如故,什么话都可以说。”

  “要提醒各掌门,最好把注意力放在妖府魅枭身上,万一明天要有事情的话,只怕也是从妖府魅枭那边而来!”

  任庭一动容道:“想必燕盟主必有所见,才出此言?”

  燕驭骧点点头,道:“实不相瞒,在下的确已有所见,只因事态未明,在下不便明言而已!”

  “老夫相信燕盟主就是。”

  “我们今日之言,你知我知,在下希望任掌门不要传入第三者之口!”

  “老夫也有同样的嘱托。”

  “那么我们言定于此。”

  “老夫告辞!”

  说罢,悄悄退出门去。

  到了第二天,大约中午过后,天柱大师来到燕驭骧住处,燕驭骧问道:“前辈有何见教?”

  天柱大师道:“武当、峨嵋、崆峒、长白四派掌门俱先后驾到,老衲特请老弟相会。”

  燕驭骧低声道:“他们每一个人是不是都带了八名弟子?”

  天柱大师点点头,道:“情形正是如此。”

  燕驭骧暗暗吸了一口气,道:“那么我们走吧!”

  天柱大师当先领路,仍然来到昨天议事之处,燕驭骧的目光一扫。八派掌门都差不多先后到齐。

  紫真道长见了燕驭骧,连忙过来打招呼,其他三派掌门在天柱大师介绍之下,燕驭骧也一一道久仰。

  崆峒派掌门是黄万宗、长白掌门是古志忠、峨嵋掌门是一心道长,三派俱以剑术见重武林,今日之会,当真是数年难得一见的大事!

  各派掌门虽然都有弟子跟随,只是在这种场合,那些弟子都不便在座,连燕驭骧在内共摆了九张座位,就是天柱大师,也不过是负责招待而已。

  八派掌门的年龄起码都要比燕驭骧大一倍,所以燕驭骧坐了末位,而身为主人的无本大师坐了主位,其余的人环绕而坐。

  无本大师道:“今日之会,多承各位远道参加,本派幸何如之?”

  一心道长稽首道:“无量寿佛,贫道之意,闲言杂语都可以免了,我们还是谈谈正事要紧。”

  长白掌门古志忠立刻接口道:“不错,老夫也正有此意!”

  无本大师微微一笑,道:“既如此,那么我们把话转到正题,昨日据两湖盟主燕大侠相告,失踪的各派门人,如今依然健在,这各派成见似乎可以一笔勾销了。”

  一心道长道:“此事需有个证据!”

  燕驭骧道:“在下人微言轻,武当掌门大概可以把整个事实说出来!”

  众人一听,目光都向紫真道长投去,都极希望他把眼前这个大谜团解开。

  武当掌门紫真道长道:“燕盟主言之不虚,的确有这么一回事!”

  说着,便把那夜在武当山发生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。

  一心道长长叹了一口气,道:“这样看来,事情是真实的了。”

  紫真道长道:“贫道之言,上可对天,下可对地,绝无半句谎言。”

  古志忠道:“如此说来,我们以往误会从此一笔勾销,不知诸位意下如何?”

  井立行道:“老夫颇表同意。”

  任庭一也马上响应道:“老夫也极表赞同。”

  有了两派掌门响应,其他的人自然都不便说什么!

  大家在无异议的情形之下,眼看就可把以往的误会冰释。

  哪知就在此时,无本大师突然道:“老衲还有一言,不知是否该说?”

  众人道:“请说吧!”

  无本大师顿了一顿,道:“我们以前误会,如今已经冰释,大家可以联起手来,共同对付天帝了!”

  众人道:“那是当然!”

  无本大师又道:“如今众志诚成,合八派之人为一心,为避免今后产生误会,老衲提议大家歃血为盟,共同合作,彼此再不起异心!”

  众位掌门轰然道:“理当如此!”

  燕驭骧听得心中微微一动,他冷眼旁观,似乎看见崆峒派掌门回答得很勉强,连忙向天柱大师抛了个眼色,天柱大师也报以会心一笑。

  古志忠道:“歃血为盟要上能对天,下能对地,无本师兄这里有好地方吗?”

  无本大师想了一想,道:“有的,有的,便在后山有座树林,树林之中有块空地,我们便到那里去如何?”

  众人同声道:“有这种地方,那么我们何不现在就去?”

  燕驭骧和天柱大师此时脸上都变了颜色,因为无本大师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,已经露出尾巴来了。

  天柱大师作梦也想不到昨夜的怀疑今日落到自己掌门师兄头上,不过他此刻仍存一丝希望,希望无本的话是出自偶然而发。

  燕驭骧也觉得有点意外,不过他有了昨天任庭一说的话,那也就见怪不怪了。

  就在此时,只听无本大师道:“但不知众位意下如何?”

  其余诸人道:“悉众君便!”

  无本大师微微一笑!合十道:“那老衲先带路了。”

  无本大师说着,举步向前行去!

  燕驭骧和天柱大师跟在最后面,天柱大师心事沉重,悄悄道:“事情发展大出老衲意料之外。”

  燕驭骧叹道:“在下也是一样,事情转眼就要发生了,我们认为前辈应该速做几件事!”

  天柱大师道:“什么事?”

  燕驭骧道:“从速调集少林好手立即把山头围住,不管上面发生任何重大之事,谁也不准离开一步!”

  天柱大师点点头,道:“好,老衲就去办理,假如等一会掌门师兄问到老衲,你就说老衲准备些应用的器具去了。”

  燕驭骧道:“这个我知道。”

  天柱大师脸色沉重,匆匆向外行去。

  无本大师在前面领路,前行之中,各派带来的弟子都跟着自己掌门身后而行,只有无本大师和燕驭骧是单身一人。

  武当紫真道长本来走在第四,此刻藉故悄悄落了下来,问道:“燕盟主是什么时候到的?”

  燕驭骧道:“昨天!”

  紫真道长道:“想不到事情这么顺利,现在大家可以一起对外了。”

  燕驭骧摇摇头!道:“掌门不要高兴太早,转眼就有事情发生了。”

  紫真道长大惊道:“此话怎说?”

  “掌门人没有发觉无本大师有些异样吗?”

  “他何处有了异样?”

  “掌门人何不仔细想一想,他在性格方面是否有些异样?”

  “我和他多年未见,今日初逢,还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之处?”

  燕驭骧沉思了一会,因为他对紫真道长十分相信,所以便把九华掌门任庭一昨天晚上的话告诉了紫真道长。

  紫真道长一听,神色果然变了。

  他寒着脸道:“任庭一这人为人正直,他说的话当然靠得住,那么今日之会当真充满惊险了。”

  燕驭骧点了点头,随即又把昨天和天柱大师所见也告诉了紫真道长,紫真道长一听,不由心头大震!

  他道:“想不到无本会和妖府魅枭有勾结?”

  “现在还不能肯定,到时要看他坐哪块青光石头才知道!”

  “其他掌门是否也知道这件事?”

  “在下为了慎重起见不曾告诉任何人。”

  “对,这种做法很对!”

  两人边说边走!这时一行人已到后面山头树林,紫真道长又匆匆向前走了过去。

  众人进入那座树林,无本大师既然当先领路,很自然的,他便走到那块没有埋炸药的石头边站住。

  燕驭骧睹此情形,再也没有什么怀疑了。

  他首先向紫真道长作了一个眼色,紫真道长会意点头地点,随向任庭一望去,任庭一脸上也充满了戒备之色。

  无本大师笑道:“这个地方如何?”

  井立行接口道:“不错,此地真是十分理想。”

  无本大师目光一扫,突然不见天柱大师,奇道:“天柱呢?”

  燕驭骧道:“他去准备歃血用具去了。”

  无本大师点点头,道:“老衲这师弟办事甚好,大家请坐吧!”

  说着,自己当先坐了下去。除紫真道长和任庭一之外,其余各派掌门也都跟着要坐下去。

  紫真道长看见危机迫近,大喝道:“各位且慢坐下!”

  此话一出,无本大师脸色一变,而各掌门却是心中一惊!无本大师冷冷地道:“紫真道长你又要突出奇兵吗?”

  紫真冷笑道:“贫道并没有什么奇兵好出,你应该比贫道明白!”

  无本大师冷冷地道:“我明白什么?”

  紫真大声道:“各位不妨搬开石头,看看下面有什么?”

  众人闻言一惊,双手搬开石头,果见石头下面埋了一包炸药,心中无不为之大大一震。

  任庭一大叫道:“这是谁捣的鬼?”

  燕驭骧道:“各位何不请无本大师也将他坐的那块石头搬开呢?”

  紫真道长道:“无本,你把石头搬开看看?”

  无本大师冷然一笑,道:“不必搬了!”

  他目视燕驭骧,恨声道:“你这小子可真精得可以,这大概是你发现的?”

  燕驭骧嘲道:“除了在下之外,还有贵派天柱大师!”

  无本大师冷冷地道:“小子,难道天柱也昏头了?”

  燕驭骧道:“从你的行为看来,在下十分怀疑你是不是无本大师本人!赶快说老实话,你究竟是谁?”

  燕驭骧的话一出口,各派掌门无不为之大惊失色。

  任庭一接口道:“他行为乖张,老夫早就看出他不是无本大师!”

  井立行继道:“不管怎样,我们也要搬开石头瞧一瞧再说!”

  一心道长陡然跨进一步,道:“大师如愿洗脱罪名,便该搬开眼前石头!”

  无本大师冷笑道:“老衲究竟是此间主人,你们这样苦苦相逼,岂是作客之道!”

  崆峒派掌门悄悄走了过去,他本想趁无本不备,一脚把石头踢开,谁知无本甚是机智,立刻发觉,冷笑道:“黄万宗,你想干什么?”

  “本掌门想瞧瞧!”

  “不要瞧了,即使里面是假的,情形和你差不了多少!”

  “老夫不解大师此言何意?”

  “我们是瞎子吃汤丸,心里有数,我看今日之事,你我最好站到一条阵线,大家也好有个照应!”

  “我们桥是桥,路是路,桥和路怎么能站在一条阵线?”

  “黄施主别以为有所准备而来,其实今天情形未必便如施主所料!”

  他顿了一顿,又道:“便拿老衲这方面来说,原以为是十拿九稳,却不料小沟里翻了船。”

  黄万宗哈哈笑道:“好说!好说,其实这里除了姓燕的和天柱之外,老夫昨夜也是这里的客人,你那主儿昨夜来时,可把我们三人忽略了!”

  燕驭骧心中微微一动,暗想:“昨夜之事,我以为只有我与天柱大师知道,哪知暗中还有一个黄万宗,此人藏在何处?我居然没有发觉。”

  一念于此,不由对黄万宗增加了三分戒心!

  无本大师摇头道:“想不到强中还有强中手,天帝手下的朋友做事不同凡响!”

  他这话无异把黄万宗身份点破。

  众掌门一听,神色不由齐都一变,目视黄万宗,个个都面现怒色。

  任庭一冷冷地道:“黄兄,想不到你会是天帝的党羽?”

  黄万宗得意洋洋地道:“党羽两字还谈不到,不过天帝对敝派有一件好处,是故老夫便答应替他办一件事,我们之间关系仅此而已。”

  井立行道:“天帝给了你什么好处?”

  黄万宗微微一笑,但却没有说话。

  无本大师道:“黄施主不肯说出,便由老衲代说了吧!”

  任庭一问道:“天帝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?”

  无本大师道:“天帝珍藏了一本剑法,叫做”海心剑法“,据说这本剑法得自天竺,名贵异常,天帝却把它送给了崆峒派黄大掌门!”黄万宗一听,脸色一连变了好几次。

  井立行道:“想必这一来便将黄掌门买下了!”

  黄万宗嘿嘿一笑,道:“阁下相信他胡说八道吗?”

  无本大师冷冷地道:“阁下当然不会承认,但如老衲再说出天帝要阁下所执行的任务时,阁下便无法否认了!”

  任庭一道:“天帝要他执行什么任务?”

  无本大师道:“趁着今日之会把各位一起除去!”

  众人闻言脸色俱是一变,一心道长大吼道:“黄万宗,这话可是真的?”

  黄万宗狂笑道:“没错!”

  古志忠冷笑道:“承认得好,但我们也不是毫无反抗之力,能听任阁下的宰割吗?”

  黄万宗道:“各位尽可出手反抗,不过,我们在未动手之前,黄某也愿把无本的事儿说一说!”

  任庭一道:“难道他真是假的?”

  黄万宗道:“无本大师此时正在难中,而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冒牌货!”

  此话一出,众人无不大吃一惊!

  要知少林掌门何等地位,少林弟子上千,假如目前这个无本乃是冒充的话,那真正是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。

  任庭一道:“老夫只是怀疑,但却瞧不出所以然来!”

  黄万宗道:“无本大师有特别记号,不知各位可曾注意到?”

  众人相互望了一望,一时都不禁哑然无语,因为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,无本大师有什么记号。

  忽听一声:“老衲知道!”

  一人从山下飞身而上,众观之,乃天柱大师。

  任庭一道:“天柱师兄来得正好,但不知贵掌门有什么特别记号?”

  天柱大师道:“敝派掌门师兄右手掌心有颗豆大的黑病,这是任何人也无法假冒的!”

  黄万宗道:“甚是,甚是,这位冒牌货可敢把右手掌心伸出来瞧瞧?”

  忽然又有人道:“阿弥陀佛,为了澄清掌门师兄清白,最好把手掌伸出来瞧瞧!”

  声落人现,又是一名古稀老僧奔上山来。

  来人为无圆大师,无圆大师在少林的地位仅仅次于无本,他为人十分沉稳,甚得少林弟子拥戴,在江湖上也拥有至高无上的声誉!

  天柱大师道:“师兄也来了,想不到咱们少林也会出问题!”

  无圆大师道:“现在还很难说,那得请掌门师兄把手掌摊出来瞧了再说!”

  无本大师道:“无圆师弟,你怎能听信外人胡说八道,破坏咱们师兄弟情谊!”

  黄万宗接道:“黄某若是胡说八道!甘愿自割舌头!”

  无圆大师道:“阿弥陀佛,无本师兄何必如此坚持,师兄若是自问于心无愧,何不举出手来瞧一瞧!”

  无本冷冷地道:“老衲是何等身份!岂有随便伸出手让人瞧的道理?”

  黄万宗道:“做贼心虚,自然不敢了!”

  无本嘿嘿一笑,却没有答话。

  要知不管他现在受到如何怀疑,他此刻仍是少林掌门身份,那是不容置疑之事。

  无本不愿把手伸出,无圆和天柱站在师弟立场,却也无可奈何。

  这种情形其他各派掌门也都瞧得很清楚,任庭一心想少林寺的人无可奈何,老夫便不需理这一套!

  任庭一念头一闪,当下道:“黄兄,你既然硬指无本是冒充的!自然该有所依据了?”

  黄万宗道:“那是当然!”

  井立行道:“何不请把依据说出来?”

  黄万宗冷冷一笑,道:“无圆、天柱你们大概还记得,大约在六年之前,你们的掌门师兄是否曾对你们说,他要到东海一行?”

  天柱惊道:“确有其事,但你怎么会知道?”

  黄万宗笑道:“只要有这回事就行,其余的事你就别问了!”

  他顿了一顿,又道:“无本离开少林之后,有一日行至蓬莱县境,到了蓬莱,那里有一处寺院,那禅院正是以蓬莱为名,叫做蓬莱禅院,禅院的住持法号龙虎,当无本见着龙虎之时,他几乎为之怔住了!”

  井立行道:“他为什么怔住了?”

  黄万宗叹道:“因为那个叫龙虎的和尚无论身体和长相,几乎无一不和无本长得差不多,无本认为这是一种难得的巧合,他本来只想投宿一宵,结果还是停了下来,他和龙虎讲经论道,两人越说越投缘,结果彼此之间竟谈起自己出家经过以及武林大事,无本不知不觉在那里停了半月之久!”

  任庭一道:“后来他总该离开了是吗?”

  黄万宗道:“他若是还能离开,那便不会有目前的冒牌货出现了,就在他准备第二天离开时,头一天晚上便着了龙虎的道儿,因为龙虎已把他身世以及种种一切都弄得清清楚楚,龙虎把他软禁起来,他自己却变成了无本!”

  任庭一道:“这样看来,目前的无本就是龙虎!”

  黄万宗道:“那不用说吗?”

  燕驭骧道:“问题只怕还不止这么简单!”

  他久久没有说话,此刻突然说话,十分叫人注目。

  黄万宗点点头,道:“阁下年纪轻轻,头脑究竟比我们要强得多!”

  燕驭骧道:“在下愿闻之事也就在此!”

  黄万宗道:“原来龙虎和妖府魅枭乃是方外之交,这两人有一点极不大同的地方,那便是一个爱名,一个贪利!”

  井立行道:“妖府魅枭求名,龙虎和尚贪利,对吗?”

  燕驭骧道:“以妖府魅枭身份,尚且不惜到天帝那里屈身为一帐房,那么他对龙虎和尚自是非常看重的了!”

  黄万宗道:“当然,那龙虎和尚不但武功不在妖府魅枭之下,为人处事也十分阴沉,何况他在妖府魅枭面前曾答应过一件事!”

  一心道长道:“他答应过什么事?”

  黄万宗阴气森森地道:“把各位除去!”

  众人吓得心头都是一震,要知若然按照黄万宗的话说来,妖府魅枭和天帝那方面都希望把各派掌门除去。

  这么一来,各派掌门无异处在两大夹缝之中,若求平安度过,那真是难上加难了!

  直到现在,武当的紫真道长和九华任庭一才知道,燕驭骧说得不错,眼前环境不但复杂,而且充满了许多阴险。

  如不是燕驭骧事前打了招呼,今夜的结果真是不堪设想!

  无圆大师叹道:“这样说来,敝派掌门师兄已经遇害了?”

  黄万宗道:“是死是活,那得听龙虎住持一句话了!”

  无圆和天柱一起把目光投在那个冒充无本大师的龙虎和尚身上。

  龙虎和尚阴侧恻地道:“黄施主,想不到你对老衲之事知道得这么清楚?”

  黄万宗笑道:“好说,好说!我俩所行路程虽异,但是目的相同,今日之事你我假面具既已被指破,你看我俩该怎么办?”

  井立行讥讽道:“便是你俩联手,也休想脱出今日之困!”

  无圆大师忙道:“井掌门请稍安勿躁,老衲还有几句话要和龙虎住持说一说!”

  龙虎和尚冷冷地道:“你可是想问无本的下落?”

  无回大师合十道:“老衲正是关心此事!”

  龙虎和尚道:“放心,他还死不了!”

  天柱大师道:“单此一句话并不能使老衲等满意,老衲等还想知道他近况如何?”

  龙虎和尚阴森地道:“你们只要到蓬莱禅院去,随时都可以见着他!”

  天柱大师冷冷地道:“你这句话可靠吗?”

  龙虎和尚喝道:“假如你不相信老衲,又何必多问!”

  天柱大师点了点头,转脸对无圆大师道:“师兄之意如何?”

  无圆大师道:“此地由师弟全权负责,愚兄这便带几位弟子连夜赶到蓬莱禅院去瞧个究竟!”

  天柱大师道:“这事由小弟来办,师兄坐阵此地!”

  无圆大师摇摇头,道:“师弟有所不知,愚兄料到此去并不会如何顺利,其中只怕要经过挫折,愚兄足以应付,师弟好自为之,愚兄走了!”

  他因为关切掌门师兄安危,立刻向在场诸人合十为礼,匆匆而去!

  任庭一道:“我们现在该谈谈正经的事了!”

  天柱大师道:“龙虎和尚既与少林有过节,少林是把他留定了,各位与崆峒掌门有什么要做,只管请便吧!”

  龙虎和尚呵呵笑道:“天柱,就凭你们少林和尚也留得下老衲吗?”

  天柱大师肃容道:“少林当尽力为之!”

  说着轻轻击了三掌,八名灰衣僧人年龄都在四十以上,为少林寺第二辈弟子中的有数高手。

  因为天柱知道龙虎和尚不好相与,所以一开始便把八名精锐调了出来。

  天柱大师道:“适间之事,你们都听到了?”

  那八名弟子一起合十道:“弟子们都听见了!”

  天柱大师道:“只需把人留下,待无圆凡回来,我们也不会为难龙虎大师的!”

  龙虎和尚道:“别住自己脸上贴金啦,你就是再来八十名弟子来,少林这点艺业也不会在老衲眼下!”

  天柱大师一怔,脸上顿时变成了铁青色,要知少林乃武林泰山北斗,素来只受人尊重,像今天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被人奚落,那还是破天荒第一次,天柱大师又焉能不生气!

  那八名灰衣弟子一声暴喝,分左右两边向龙虎和尚攻了过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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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十八章 男人禁地

  龙虎和尚哂然一笑,也不见他如何作势,身形微飘,那八名灰衣僧人的招式便都落了空。

  但,那八名僧人也不是庸手,瞬息之间又掉转身来,再度把龙虎和尚围住!

  龙虎和尚道:“方才姓黄的说得不错,老衲一生只是贪财,你们少林和尚都穷得很,没有什么油水,我看你们还是算了吧!”

  那八名弟子哼了一声,也不答话,八人十六只手掌一起挥动,再度攻了上去!

  他们这一次攻敌已小心得多,掌式缓慢而出,看来只用了四五成力道,而将大部份劲力留在后面!

  哪知,龙虎和尚早已看出那八名少林弟子的用意,是以当少林八名弟子掌风甫出之际,他双手一伸,“轰隆”两声,两股排山倒海般劲力已疾吐而出!

  他出手甚快,几乎当他双手一伸之际,掌劲已出,少林八名弟子连后劲都来不及提起,已被龙虎和尚震退了四五步。

  这一来,全场都不禁为之动容。

  天柱脸色一连数变,正想说话,忽见燕驭骧跨上一步,宏声道:“龙虎大师,这一仗由在下接战!”

  “你是站在什么立场说话?”

  “我是站在正义立场说话!”

  “老衲久闻你一向以正义自居,而且好在江湖上打抱不平,哼哼!可惜你今天找错了人!”

  “你不是龙虎和尚吗?燕某怎会找错人呢?”

  “好一张利嘴,老衲问你,你凭什么来管少林之事?”

  “路见不平,岂只燕某要管,便是天下任何人也可以管,少林无本大师被你所困,你自然也得留在这里作人质,这是极为公平之事,至于你勾结妖府魅枭阴谋残害各派掌门,恶迹虽露,阴谋究未得逞,在下也不愿深究了!”

  龙虎和尚不屑地道:“照你说来,老衲非留下不可了?”

  燕驭骧点了点头,道:“当然非留下不可!”

  龙虎和尚恨道:“假如老衲说不呢!”

  燕驭骧摇了摇头,道:“人都有自知之明,在下相信你不会连自己眼前处境都看不清楚,在此时此地,就是燕某不将你留下,各派掌门也不会放过你!”

  龙虎和尚冷冷地道:“老衲若是连自己处境都看不清楚!还能到少林寺来吗?”

  说话之时,“唰”地向前跨了一步。

  燕驭骧笑道:“我认为你早该出手了!”

  龙虎和尚伸掌劈出,掌心一遍漆黑,还隐约透出乌光。

  一心惊呼道:“青血掌!”

  龙虎和尚道:“你知道就好!”

  手臂一挥,“呼”地一掌直击而出。

  他这种掌风含着奇异的劲力,那劲力带着回旋的气势击出,掌风击出,四周沙飞石走,沙沙响起一遍轰隆之声。

  燕驭骧两眼大睁,冷哼道:“青血掌又怎样?”

  他右掌平伸,手掌在胸前挽了两挽,一股淡淡白气从胸前缓缓推了出去!

  燕驭骧的掌势看来甚弱,毫无慑人的声威,但旁边的人都看得清楚,当龙虎和尚的掌力至燕驭骧胸前大约有五尺光景,便被燕驭骧掌上逸出的那股淡淡的白气阻遏住!

  这时,两股劲力已交结在一起。

  龙虎和尚的脸色忽然变得铁青,大吼一声,掌上劲力加强,向前推出两寸有余。

  燕驭骧脸色甚是从容,当龙虎和尚手掌向前推出之际,他仍然是那样,旁观的人都不禁替他担心。

  龙虎和尚冷声道:“你为什么不出手反击呢?”

  燕驭骧两眼一翻,道:“你道燕某真不能反击吗?”

  突然一声大喝,只见他掌上白气大增,那淡淡的白雾不但向前推移,而且还向四面扩散,一阵接着一阵,不断向前推移着。

  众人都看得非常清楚,也都看呆了。

  龙虎和尚起初还能抵挡,但时间一久,他早时所占的优势已完全消除掉。

  龙虎和尚面现惊色,一旁观战的人则都面露喜色。

  黄万宗的脸色最是奇特,他向前走了两步,井立行立刻向上迎了一步,喝道:“你想干什么?”

  黄万宗道:“不干什么!”

  他缓缓伸出右手,五指轻微一挥,带来的八名弟子之中,已有两个人走了上来。

  任庭一笑道:“龙虎和尚不敌,阁下也有些心慌了!”

  黄万宗竟连招呼也不打,一掌向任庭一击去。

  任庭一心中早已有备,立刻举掌一架。

  说时迟,那时快,黄万宗身后那两名弟子突然飞跃上前,那两人行动迅速,不知何时已抽出两把长剑,闪电般刺向任庭一左右两肩大穴!

  任庭一在刹那间同时受到三方面的压力,在他来说也是始料所不及,连忙把手后撤,飞身掠出五尺。

  井立行大怒道:“姓黄的,你敢在老夫面前捣鬼!”

  正要一掌劈去,哪知就在这时,突见两把长剑飞攻而来。

  原来黄万宗谋定而动,先前两名弟子随着他行动,其后又是两名,两名之后还四人,他一共选了八个人来。

  而这八个人无一不是当世顶尖高手,若论武功,只不过差他一筹而已!

  井立行和任庭一也各自选了八名弟子前来,他们睹此情形,立刻分从两边迎击。

  黄万宗狞声一笑,这时距离燕驭骧已不及十步。

  天柱大师见他居心不良,喝道:“你上来干什么?”

  黄万宗道:“玩玩而已!”

  他嘴上说得轻松可是手上一点也不怠慢,举掌便劈!

  天柱大师大怒,立刻挥掌相迎,只听“轰”的一声,天柱大师竟然无法抵挡黄万宗的劲力,向后退了一步。

  黄万宗叫道:“龙虎,我来助你一臂之力!”

  他并未进逼天柱大师,反而向燕驭骧那边欺去!

  法明大师就站在附近!睹状迎了上来,道:“阿弥陀佛!施主在这种情形之下出手,岂非有失英雄本色!”

  黄万宗冷笑道:“你去逞英雄吧!”

  双掌一起,猛挥而去!

  法明大师道:“善哉,善哉,老衲只好出手了!”

  袍袖一展,一股强劲的罡风已拂了出去!

  黄万宗见法明大师迎架之势甚凶,身子一转,只见银光一闪,长剑跟着出鞘,闪电般向法明大师手腕削去,同时喝道:“识相的赶快退下!”

  法明大师喝道:“老衲偏不退下,又怎地?”

  手腕一翻,如钩五指直向黄万宗的手腕抓去!黄万宗大笑道:“法明,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!”

  剑法倏地一变,忽自四周不同的角落施出四招,变招之速,当今天下少见!

  法明大师赶紧将手腕一翻,身子半仰,从袍拍下取出一根小小的月牙链。

  那月牙链长不过两尺,遍体泛着银光!扫动之间,那银光耀眼生辉,只听“叮叮”连响四下,场中两人都为之一怔!

  法明大师道:“你刚才所使的就是海心剑法?”

  黄万宗笑道:“这一招只不过是起手招,不过你能够挡住这招已经算不错了!”

  手腕一挫,“唰唰唰”一连攻出三剑!

  这三剑时东时西,飘浮不定,叫人无法捉摸他剑招真正指向何处!

  法明大师连挡四五招都不着边际,招式一出,便被黄万宗的剑式包围过来,而他自己根本无法还手。

  “师兄快退!”

  法明大师也知自己情况不妙,奋力攻了两掌,飞身向后撤退!

  天柱大师大吼道:“我们拦住这个败类!”

  一心、井立行、古志忠、天柱等一起上前拦住黄万宗。

  而黄万宗带来的八名弟子,也先后被一心、井立行、任庭一、古志忠等带来的弟子紧紧包围住。

  黄万宗冷冷笑道:“黄某早料到你们会群斗的!”

  就在这时,燕驭骧和龙虎和尚也斗到生死关头。

  龙虎先前是步步进逼,此刻却是步步后退,燕驭骧掌上的白气越来越大。

  倏忽间,“轰”然一声,只见龙虎和尚的身子一连退了七八步,终于摔倒地下。

  燕驭骧虽然也退了四五步,但他片刻也没有停留,立刻用指点了龙虎和尚的穴道。

  燕驭骧道:“天柱前辈,请派人把他押下去!”

  天柱大师感激地道:“谢谢燕盟主!”

  四名弟子应了一声,提起龙虎和尚如飞而去!

  燕驭骧擦了擦头上汗,便向场中走来。

  天柱大师惊道:“老弟想干什么?”

  燕驭骧正色道:“不瞒前辈说,黄某人那套海心剑法只有在下敌得住!”

  天柱大师摇头道:“但你刚才和龙虎硬拼,真力……”

  燕驭骧笑道:“真力略有所损,但应付姓黄的这一仗,在下自信还没有多大问题!”

  井立行道:“那剑法凌厉,燕盟主千万不可自恃过甚!”

  燕驭骧正色道:“在下从不打没把握的仗!”

  黄万宗厉声道:“好小子,别太狂!”

  燕驭骧道:“在下是不是吹大气,一试便知道!”

  说着,大步向前欺了过去。

  各派掌门见燕驭骧威风凛凛地走了过来,在天柱大师授意之下,只好向两边分开。

  直走到相距黄万宗十步处才停住了身子,只见他两手空空,长剑依然挂在腰际没有拔出!

  黄万宗冷哼道:“小子,你既然强自出头,为什么还不拔剑?”

  燕驭骧道:“当心,燕某这就拔剑了!”

  他右臂微曲,五指已扣住剑柄,只听“呛啷”一声,长剑已缓缓地拔出。

  他的这种拔剑动作虽然较常人无异!可是那阵阵的杀机已经随之涌出。

  他剑每抽出一寸,四周杀机便加重了一份,当燕驭骧宝剑抽到三分之二时,四周已弥漫了无边的杀机。

  黄万宗“嘿”地叫了一声,情不自禁退了一大步。

  井立行寒声道:“好厉害的剑势!”

  任庭一道:“两湖盟主究有与众不同的之处,单凭这拔剑的动作,天下已是少见了!”

  “呛”然一声,遍地银光飞闪,只听燕驭骧道:“当心,在下要出剑了!”

  说话声中,只见剑气绕体而飞,电闪的光芒犹如天龙似地隐隐指向黄万宗身前三大要穴!

  黄万宗铁青着脸,“唰”地一剑飞起!

  这一剑去势甚疾,绕着燕驭骧的剑式打了一转!

  燕驭骧笑道:“你的剑未免也太大了!”

  手腕一震,剑法忽变,反而向着黄万宗的剑式圈去。

  黄万宗喝道:“你好大的胆子!”

  说着,那飘忽不定的剑式立刻又猛扫而出。

  他这一次出手的招式,较之刚才和法明大师动手之时要威猛得多,但闻剑风呼呼作响,一口气攻出了七八招。

  法明大师和天柱大师都很紧张地注视着燕驭骧,因为两人都想看看燕驭骧到底是如何化解黄万宗的招式!

  燕驭骧停身不动,抱元守一,黄万宗那七八剑,无一不是指向燕驭嚷要害部位,但燕驭骧一动也没有动。

  因为黄万宗所施出的招式都是虚招,剑还未到五分距离,燕驭超根本不需还手。

  法明大师和天柱大师看得甚是钦佩,叹道:“老衲空活了几十岁,刚才如能有燕盟主这份镇定功夫,也不致败得那么狼狈了!”

  天柱大师道:“燕老弟实乃天纵奇才,我辈不如多矣!”

  黄万宗狠声道:“你们别捧得太高!”

  五指一紧,那七八手剑式突然由虚化实,一下子向燕驭骧身上八大要穴划去,这一来旁观之人,无不为之脸色大变。

  说时迟,那时快,只听燕驭骧一声大喝道:“来得好!”

  剑势如飞而起,其快如电,只听“嚓嚓”一连数响,双剑相交,黄万宗被震退了两步而燕驭骧却是仍然站在原处没有挪动!

  燕驭骧冷然道:“原来海心剑法也不过尔尔!”

  黄万宗垂首不语,突然裂嘴一啸,飞身奔下山去。

  天柱大师道:“哪里去!”

  正要去拦,燕驭骧道:“前辈,请让他离去!”

  天柱大师果然停身不动,任庭一道:“燕盟主,他那八名弟子如何?”

  燕驭骧道:“既然连他都放过了,对他的弟子又何必再留难,在下之意,干脆就一起放了!”

  任庭一随对手下弟子道:“让开,让他们离去!”

  黄万宗那八名弟子立即撤离现场。

  天柱大师道:“去芜存菁,我们现在可以办正事了!”

  紫真道:“这个地方倒真不错,我们先把石头下的炸药扔掉!然后就在此地商量正经事!”

  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,一起把石头下面的炸药丢掉,然后在石头上面坐下,紫真道长道:“燕盟主,你刚才本可把黄万宗擒住,为何又把他放了?”

  燕驭骧道:“这里面当然有一个原因!”

  天柱忙道:“什么原因?”

  燕驭骧道:“各位有所不知,黄万宗那套海心剑法虚而不实,虽然也有几记杀招,但都管不了什么大用,在下方才故意说剑术上没有碰到对手,实际上是刺激他的话,想让他尽量把精妙绝招施展出来,谁知一试之下,真也不过平常。”

  紫真恍然大悟道:“这么说来,他一定发觉自己上了天帝的当了!”

  燕驭骧点点头,道:“在下亦正有此种看法,因为根据常识判断,天帝送他这套剑法之时,必然夸赞海心剑法是如何如何精妙,哪知和在下一试,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,他失望之下,自然不会替天帝卖命了!”

  天柱大师道:“不错,不错!”

  燕驭骧道:“不仅如此,我们还有一点可利用之处!那就是他此刻既然含恨天帝,当然就会倾向我们,只是刚才那种情形之下,他未有明态,在下准备日后往崆峒一行,陈明利害,那他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!”

  一心道长感叹地道:“燕盟主年纪轻轻,看法如此远大,实非常人所及!”

  古志忠道:“我们不妨谈谈未来之正事吧!”

  任庭一道:“首先是如何对付天帝?”

  井立行道:“天帝那边自然要应付,便是妖府魅枭那边,情形也是一样,老夫之意,还是两头兼顾来得好。”

  法明大师道:“老衲有一意见,不知各位意下如何?”

  众人道:“请说啊!”

  法明大师道:“当今之事,两边都是对我们有所不利!老衲之意是,我们不妨共同推出一位武林盟主来主持这件大事,不知众位意下如何了!”

  众人轰然道:“赞成!”

  古志忠道:“这个办法的确不错,有了武林盟主,大家也好免却意见上的分歧!”

  任庭一道:“在未推选盟主之前,老夫还有一言,就是当盟主之人!人品、武功不必说,尤其重要的是,他对事物的看法必须有独到之处,方可担任盟主之位!”

  一心道长道:“贫道推选燕少侠为盟主!”

  众人一致赞同。

  燕驭骧慌忙道:“在下才薄能浅,怎堪当此重任,诸位虽然看重在下,可是在下却万万不敢担当!”

  天柱大师笑道:“老弟不必客气,既是大家推重,那还会错,现在……”

  燕驭骧在情不可却的情形下,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下来。

  任庭一宏声道,“我辈现在俱听燕盟主吩咐!”

  燕驭骧拱手道:“不敢当,不敢当,不过在下有一意见,尚请诸位采择!”

  众人道:“盟主请说!”

  燕驭骧正色道:“天帝和妖府魅枭大敌之中,事情也该有个轻重缓急,假如两头都去兼顾,则实力已分,似非上策!”

  井立行点头道:“但不知燕盟主高见如何?”

  燕驭骧道:“天帝明目张胆残害多少武林同胞,是故在下之意,准备先将天帝除去!”

  燕驭超顿了一顿,又遭:“不过欲除天帝,事情也并不单纯!天帝手下不但高手如云,尤其他那住处更是机关重重,所以我们应先设法把他住处机关弄清楚,然后再一举将他消灭!”

  一心道长道:“盟主之言甚是有理,但不知盟主对这一步工作已有准备了吗?”

  燕驭骧道:“在下早已有准备,只等此间的事一了,在下便去探询究竟,一有消息,在下自当飞报各位!”

  任庭一想了一想,道:“但不知盟主去探听消息要多久时间?”

  燕驭骧道:“多则半月,少则十日!”

  任庭一回顾众位掌门道:“今日之会实是难得,但不知诸位能否在此等候。”

  井立行道:“不等也得等,有事的人不妨遣一两名弟子回去,我们便在此地等候盟主消息便可!要不然,假如大家回去之后重又集合在一起,费时也费力!”

  大家便决定在少林寺等。

  燕驭骧感动地道:“诸位能够牺牲小我,使在下非常感激,大家话已谈妥,在下也无需多留,这便告辞当办正经事。”

  井立行道:“盟主说到就做,足见勇敢负责,我等一并在此静等佳音!”

  燕驭骧拱手道:“一定,一定!”作了四方揖!飞步下山而去。

  燕驭骧能够把各派掌门重新结合在一起,心中高兴,自非语言所能形容,隐约中已看出武林中充满了一遍曙光。

  他此行的目的是想重回天帝那里去,因为他极需要见到贝祈绫,问问她凌漓的工作情形,假如情形许可,他马上便可以对天帝发动攻击。

  天帝一除,单只剩下妖府魅枭就好对付了。

  这一天来到一个地方,那地方形势奇特。

  两山之间现出一条大道,燕驭骧沿着这条山道走了一会,忽然发觉出路已断,燕驭骧不由大感奇怪,暗想:“难道要我回去不成?”

  他站了一会,忽然发现河水冲击之处现出一遍浅浅的沙滩,假如从沙滩上面跳过,前面好像有一条通路,但,天下哪有道路经过水中承接的?

  他想了一想,心道:“也罢,待我试一试吧!”

  他念随心转,“呼”地从水面直掠而过!

  到了对面!那里果然有一条路,他沿路边前行!这时已转入森林,那森林并不太长,正当燕驭骧要走出那片森林之时,他的目光被一块牌子吸引住了。

  那块牌子很简单地写了四个字:“男人止步!”

  燕驭骧一怔,心想:“为什么单要男人止步呢?”

  他因为有事在身,本来不愿多留,可是偏偏又碰到这种稀奇古怪的事。

  他无可奈何,心想:“管他呢,走一段路再说!”

  再走了一会,已走出树林很远,前面是一块草地,燕驭骧前行之中,忽见草地上又立着一块木牌。

  那木牌下面写着:“止步!”

  要退回去已不可能,只好硬着头皮再度前去!

  哪知他步子刚抬,忽听一人叱道:“站住!”是一个女人的口音,只听声音正从右边响起,燕驭骧目光一抬,只见一名黄衣少女已如飞走了过来。

  “是姑娘叫在下站住吗?”

  “这里除了我还有谁在?”

  “请姑娘原谅,在下实在因为赶路……”

  那黄衣少女不待他把话说完,便已厉声喝道:“住口!你到这里来时,必定已看见两块木牌!”

  “是的!”

  “那你为什么不停步?”

  “在下说过了,在下因为要赶路,所以……”

  “胡说八道,你要赶路赶到这里来了,哼!”

  哼声一落,随即欺了过来。

  燕驭骧道:“姑娘欲待怎样?”

  “这里从来不许男人到此,不过有男人来也没有关系,但必须在这里永远为奴……”

  黄衣少女话未说完,燕驭骧忽然听得不远之处好似有人走动,抬眼望去,果然有一列人走了过来。

  这些人,一个个头发散乱,骨瘦如柴,当他们走近了,燕驭骧才看清了他们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镣铐住,形色十分凄惨。

  那黄衣少女接口道:“看见了吗?你要是进来,命运就同他们一样!”

  燕驭骧暗暗吸了一口气,道:“他们都是些什么人?”

  黄衣少女冷笑道:“若论身份!起码也要比你强过许多!”

  燕驭骧道:“他们就是因为经过此地,你便把他们囚禁起来?”

  黄衣少女答道:“你问这些简直等于放屁!”

  燕驭骧眼见那黄衣少女说话这么不干净,不由脸色微微一变,但他旋忽想起对方乃是一个女孩,自己又何必与她般见识。

  他忍了一忍,道:“姑娘说话,嘴巴最好干净些?”

  黄衣少女冷冷地道:“我这样对你已经算客气的了!”

  燕驭骧见她口气这么大,他本也是少年心性,闲言不由哈哈大笑道:“在下便不相信,姑娘有什么能耐,不妨施出来让在下瞧瞧!”

  “就是给你瞧瞧又有何不可?”

  “唰”然一声,已把宝剑扯在手中。

  燕驭骧叫道:“动手吧!”

  “你为什么不拔剑?”

  “不是在下大言不惭,和姑娘动手,在下尚不需用剑!”

  那些骨瘦如柴的人听见燕驭骧说大话,都不由抬头朝他望了一眼,燕驭骧态度洋洋自若,好像他的话就是天经地义的一样。

  黄衣少女道:“狂徒好厉害的口齿!”

  说话声中,宝剑已刺了过来。

  燕驭骧微微一笑,身子微晃,那黄衣少女一剑便落了空,黄衣少女大怒,一连又攻了两剑。

  这两记剑势都十分凌厉,可当她剑式攻出,眼前忽失燕驭骧所在,黄衣少女大惊,只听燕驭骧在身后叫道:“姑娘,我在这里呢!”

  黄衣少女大骇,转过头去,只见燕驭骧正态度潇洒地绕着双手。

  黄衣少女更是羞怒,一连又是几剑刺了过去,可是情形仍然是一样,连燕驭骧的衣角也没有摸着。

  黄衣少女怔道:“你有什么邪术?”

  “你用剑戳不着人,便说人有邪术,羞也不羞?”

  “死到临头尚且不知,你还羞些什么?”

  说话声中,再度挥剑攻了过来。

  她这次出剑较之刚才凌厉得多,剑剑都是杀招,而且剑剑都不离燕驭骧要害部位,燕驭骧东挪西移,谁知那黄衣少女仍然苦攻不已。

  燕驭骧见那黄衣少女这么不知好歹,心中生了怒意!喝道:“姑娘这般不知好歹,在下可要得罪了!”

  说着,手臂一挥,掌风如山而出。

  那黄衣少女的剑式刺到之处,只听剑身一阵簌簌作响!哪里刺得进去。

  燕驭骧大喝一声:“撒手!”双指如钩扣出,只听“喀嚓”一声,那黄衣少女只觉手上一轻,那柄长剑已到了燕驭骧手上。

  黄衣少女大惊失色,突然向后飞退,目视燕驭骧,恨声道:“狂小子,你等着瞧就是了!”

  说罢,转身而去!忽听一人叹道:“小伙子,赶快逃命吧!”

  燕驭骧目光一扫,却见说话那人两眼深陷,除了一层皮包骨以外,已与死尸无异,忙走了过去,道:“请问阁下,这里是什么地方?”

  那人道:“牌子上面已写得非常明白,此地说要男人止步,自然是男人禁地了!”

  “男人禁地?”

  燕驭骧不由自问了一声,心想:“莫非这里住的都是女人?”

  他心随念转,当下道:“难道这里就没有地名吗?”

  “男人禁地不就是地名吗?”

  “那么诸位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?”

  “我们有些情形也和你差不多,有些人又不尽相同,不过不管怎样,既然来到这里,就别想出去啦!”

  “阁下可知这里的主人叫什么名字?”

  “小伙子,你尽问这些干什么?老夫适才看你身手不弱,此刻逃走,或许有十分之一希望,难道你真不想活命?”

  “蝼蚁尚且贪生,何况是人,在下有急事在身,本愿离去,只是看到诸位如此情形,在下倒又不想走了!”

  另外一人唏啼道:“你的心地甚好,可惜到这种地方根本不管用,只是不知你是否去过”落英院“?”

  燕驭骧正色道:“在下确不知落英院这个地方。”

  那人道:“顾名思义,”落英院“里春光满族,大凡江湖之士,只要稍有名望之人,无不知道这个好去处,你真没有听人说过?记得我到这里来时正是三十多岁壮年之身,现在老态龙钟,我起码有二十年没去”落英院‘啦!“

  燕驭骧寒声道:“二十年?你们在这里呆了二十年?”

  “那有有什么稀奇的?我只是说起码有二十年,说不定还不止呢!”

  “难道诸位都不想逃走吗?”

  “我们为什么要逃走?要逃走的是你!”

  燕驭骧见那人说这种话时,脸上毫无半点痛苦之态,心中不由大感奇怪,道:“难道诸位觉得留在这里舒服吗?”

  那人一听到“舒服”二字,脸上立刻现出无限依恋之相。

  燕驭骧看得大是惊奇,心想:“怪不得我要他们逃走,他们毫不动心,原来他们恋上这个地方了。”

  怔念之际,又听到那人道:“老赵,你那招还没有想出来吗?”

  老赵嘻嘻笑道:“快啦,快啦,至多还有两天,我老赵又可以和寒西施温存了!”

  “就我笨,一个式子想了半年都想不出来,喂!喂,假如见了她,你得替我问候问候!”

  “当然,当然!”

  燕驭骧道:“你们说什么赛西施?”

  他心忖道:“这赛西施一定是个女人了,想不到他们这副模样竟也和女人扯上关系,那真是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!”

  恰在这时,忽听一人冷冷地道:“怎么?你也动心了?”

  燕驭骧一听,不由大吃一惊,因为他已听出,声音虽然就在身边响起,来人却并未现身,而是以一种至高无上的“传音入密”的功夫对自己说的,其余人只怕还没有听到。

  他缓缓转过身子,对着发声之处道:“是哪位和在下说话,何不请现出身来?”

  那人冷声道:“好小子,你的功力倒还不错!”

  众人只惊得脸色大变,慌忙向前行去。

  燕驭骧大喝道:“各位请停一停!”

  老赵寒声道:“小爷有什么事?”

  “诸位被人残害还不自知,此事既被在下碰着,在下便不能不管了。”

  “小爷,你是泥菩萨过河,自身难保,还想替我们办事吗?”

  “在下管定了!”

  他这句话的声音说得很大,似是有意要说给暗中发话那人听到,老赵等人一听,几乎都吓傻了。

  只听暗中那人冷笑道:“小子,你准备怎样管呢?”

  燕驭骧大声道:“在下准备释放这些人。”

  一声冷哼随之响起,接着只见人影晃动,四名黄衣少妇在前,一名头发斑白的老婆子在后,一行五人缓步行了过来。

  那白发老妇朝燕驭骧看了一眼,道:“你的胆子倒是不小!”

  早先被燕驭骧击退的那黄衣少女道:“他还斗胆向婢子出手。”

  燕驭骧冷笑道:“姑娘再三赶在下离开此地,在下言明原因,姑娘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动手,姑娘现在还能怪在下不是吗?”

  那黄衣少女道:“撞到这里来,现在想走也不成了!”

  燕驭骧摇摇头,道:“只怕不见得!”

  那老婆子哼道:“你有这种自信能够离开这里?”

  燕驭骧道:“人无自信不立,在下当然有这种自信!”

  那老婆子脸色微微一变,忽然叫道:“奏乐!”

  那些皮包骨头的人甫一听皆大惊失色,心头大震,纷纷向远处林边退去。

  燕驭骧虽然艺高人胆大,可是看到他们神色惊慌的样子,戒备之念亦不禁油然而生。

  就在这时,只听一阵轻飘飘的乐声响了起来。

  那乐声十分柔和,叫人听了,心里感到极端的舒服,所以当那乐声一响,所有的人便禁不住想听下去。

  那乐声的调子并不太高,燕驭骧目光一扫,并不见奏乐的人出现,而四下里已充满虚无飘缈的音乐,燕驭骧又不禁暗暗感到奇怪。

  就在这时,那四名黄衣少女已绕着燕驭骧曼妙地舞起来。

  她们的舞蹈配合音乐的节奏,柳腰欢摆,莲步轻移,体态婀娜,整个娇躯宛如蛇一样扭曲着,看来迷人至极。

  燕驭骧心想:“她们想干什么?”

  她们舞到五丈之外便停住了身子,一个个骚首弄姿!作出各种不同的挑逗性动作,燕驭骧对于这些,根本不加理睬。

  这时,渐渐由林内走出一批红衣女子,大约有二十人之多,她们手上都拿着乐器,有的吹着,有的舞着,步法十分整齐。

  燕驭骧冷笑道:“你们可是要在下欣赏跳舞?”

  那老妇喝道:“你慌什么?”

  “难道你们还有什么鬼门道?”

  “你等着瞧好了!”

  话声甫落,甫听“咚”的响了一声。

  燕驭骧突然之间只觉心灵一震,待他发觉不妙想运功抵挡之时,为时已迟了一步,但觉眼前景象倏然一变。

  那四个黄衣少女个个曼妙轻灵地走了过来,那批红衣少女一个个也都像霓裳仙子一般,吹笛舞竹,使人眼花绽乱。

  燕驭骧知道这是一种幻觉,他的心神动荡至极,但他究竟是名门高足,在这种情形之下,意欲把心神镇定下来,一提真气,赶紧摒除一切杂念。

  那老妇冷冷地道:“你现在运功抵挡已经迟了,你知道这是什么鼓声吗?”

  燕驭骧闻言大惊道:“天鼓?你……便是天鼓娘娘?”

  燕驭骧随恩师习艺之时,闲时听恩师历数当今武林中的奇人异士,其中便曾听恩师说过天鼓娘娘。

  恩师说天鼓娘娘成名甚早,她年轻之时,是天下绝色美女,平时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不知几多?

  但她自恃美丽,对任何男人都看不上眼,因而年华渐去,当年龄渐大之时,她认识了一个男人,但那男人对她只存着戏玩心理,不久便离她而去。

  她空负美貌,情窦初开却遭人戏弄,贞操被夺,虽有不错的武功和声名,却已难填隐痛和创伤,伤心愤恨之下,性倩大变,由一个美貌的少女成一个愤世嫉俗,视天下男人均为洪水猛兽的怪物,将对那个负心汉的恨转移到天下所有男人身上。

  连她所居之地也划为男人禁地,对误入林地或慕名而来寻求刺激的男性大加凌辱。

  数十年来凭着她出神入化的天鼓和本身所有的高绝武功,从未失手。以致于她更加自负,也越是增加了她鄙视男人的心理。

  这时听说有外人打败了她的侍女,匆匆赶来,见对方如此年轻,顿生轻视之意,冷冷地道:“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,竟敢闯来这里撒野,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,是不是?还不跪地求饶,也许我会从轻发落。”

  燕驭骧不怒反笑道:“瞧你这老太婆年纪一大把,却原来都活到狗身上去了,为何将这地方划为男人禁地?凭的是什么?为何开口便辱骂于人,我瞧你也不是个好东西!”

  天鼓娘娘道:“好个臭小子,你,你……”

  “你能骂我们男人,我为什么不能骂你?”

  天鼓娘娘怒极反笑道:“顶得好,顶得好,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!”

  说罢,立刻大喝道:“奏乐、击鼓、钟鼓齐鸣!”

  原来她刚才和燕驭骧说话之时,乐声和鼓声都一起停止,她在发怒之下吩咐钟鼓齐鸣,燕驭骧觉得大事不妙。

  因为刚才第一声鼓响,就给了燕驭骧极大的威胁,如今若是“钟鼓齐鸣”,其威势如何,当也不言而喻。

  燕驭骧连忙盘坐地下,双手合十,一副道家打坐姿态,脑中一片澄清。

  天鼓娘娘冷冷地道:“你以为这样便能逃过老娘之手吗?”

  只听各种乐声大作,四名黄衣少女和那几名红衣少女又随着乐声曼妙地舞动起来了。

  燕驭骧低垂双目,但是他眼睛虽没有睁开,鼻孔仍可以闻,前后将近三十名少女绕着他打转,阵阵幽香扑鼻而入,他虽极力把持,可是那醉人的香气却一阵强似一阵直逼而至,几乎使燕驭骧神智动摇。

  偏巧就在这时,只听“咚咚”两声鼓响。

  那鼓响好像有一种魔力,每敲一下,燕驭骧的心神便为之震动了一下。

  等第二声鼓声刚落,燕驭骧只觉口干舌燥,全身犹如火焚,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,霍然把眼睛睁开。

  他这一睁开了眼睛,只觉眼前景象大变。

  只觉地处青池仙境,气象万千之中,遍地俱是仙女飘飞而舞,而且这些仙女个个均为绝色,一时只看得他眼花缭乱,竟在情不自禁之中,站了起来。

  这时,音乐之声忽然也随之一变,只听乐声轻柔甜美,好像一个人在作梦,他似乎走进了温柔梦乡里!

  满眼都是旖旎情调,更加之那鼓声夹在音乐声里频频敲动着,燕驭骧早已忘却了自己,伸手朝一名仙女搂去!

  那个仙女十分乖巧,燕驭骧的手腕刚抬,她已闪了开去,但是不一会又有一名仙女飘了过来!

  燕驭骧在失神之下哪管许多,又是一把抓了过去!

  这一次,那女子被他抓着了。

  又听那女子一声狞笑,五指微曲,不知在燕驭骧的什么部位点了一下,燕驭骧忽然淫心大动,抱着那女子狂吻不已。

  那女子一声轻笑道:“还没到时候也!”

  娇躯一缩竟也从燕驭骧手上滑了出去。

  若以燕驭骧武功而论,那女子怎么也滑不出去,可是说来奇怪,燕驭骧此刻就好像是一个不会武功之人,那女子竟是很轻盈从他身上滑脱。

  这时那音乐声和鼓声越响,那些女子仍在曼妙舞着,燕驭骧像着了魔似的在众女之间追逐。

  但众女好像走的是一种阵式,燕驭骧在失神之下,东左西跑,眼看可以抓着一人,倏忽之间那人又闪失不见。

  燕驭骧起初还奔扑的虎虎有生气,可是时间一长,逐渐不支,奔行速度也慢了下来。

  他嘴上喘着气,可是在那音乐和鼓声逼促之下,他丝毫不能停止,仍然盲目地往来扑击。

  这情形假如再继续下去,燕驭骧势必全身脱力不可。

  就在这时,忽听一人道:“他也累了,你们还不住手吗?”

  声音说得很清晰,可是一言一句都打人众人的耳鼓,天鼓娘娘就站在一边,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。

  要知她这个地方十分隐秘,有人走进来她没有发觉已够令人惊奇,更使她震骇的是,来人几乎到了身边她犹未知觉。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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