钢铁之血 [樓主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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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 赵导烟抽完,把烟头扔进了雄狮状的烟灰缸,钱盛肿赶快又递上一根烟,赵导摇了摇手,“不抽了,不抽了,烟抽多了,性能力减退啊。” “这是哪一家的理论。我越抽越觉得性欲望越强烈嘛。” 赵导冷笑一声,就像男优与女优经常呆在一起,最后连女优什么时候来月经都知道一样,赵导因为与钱盛肿合作很久,知道他床上不行,只会把女优的敏感部位掐来掐去,于是,他冷语道:“算了吧,你不要称雄了,你那个也算雄起?” “嘿嘿,老赵,你真不愧艺术家,洞察力强啊。我感觉我这个是不是叫审美疲劳?女优经识得多了,倒也没有什么感觉了。” “我发现你对奶子有感觉,观察得好仔细啊。” “哪里,哪里。整天上来就看屁股,时间长了,还是觉得应该把目光放在脸上好一点。这人就是贱,得寸进尺,你说一个女优吧,如果没有一个脸,就想看那个脸,脸出来了之后,就想看那个奶子,奶子看完了,还不满足,就想看屁股,屁股还特别想看前面的地方,屁股看够了,又想看脸了。这整个是一个循环往复,无休无止啊。” “老钱,说的好,你说的,就是A片的规律。我基本是按照这个方式拍A片的。先拍女优的脸,然后拍胸部,再拍脐下三寸,下面拍够了,再拍女优的脸,拍女优的情绪反应。” “过奖了,老赵,我再给你归纳一下,这叫一个中心,两个基本点。” “怎讲?” “一个中心是女人的奶子,两个基本点,是女人的脸与屁股。” “权且这么说吧。其实,你归纳得也不太周全啊,真正的中心应该是女优的脸,脸才是纲啊,脸这个纲上去了,女优其它的部位,像奶子、屁股啊才能纲举目张。” “有一点道理。” “知道我现在最缺少什么吗?” “不缺吧,资金是没问题的,女优,这一批我找的还怎么样?” “你是想让我表扬莎比吧,她也只能算是一个特型演员吧,我一直想为她安排一个角色,她适合演湘西的那些大屁股的女人,在船头上尿尿的那些船妓。” “老赵,又有新题材了?” “什么呀,我这是设想的沈从文的艺术片,不是A片。我觉得你那个莎比的屁股,放在这个环境里倒是很好的?” “你准备用莎比了?” “我如果拍的话,用的也是莎比的屁股,不会用她的脸啊。我会用章治姨的脸,赵畏的脸,我说了,你那莎比只能是当特型演员的。” “是替身演员吧。” 钱盛肿有一点委屈,他很欣赏的红优,在赵导眼中竟然不入流。 “现在感到最大的不足,就是缺少一个纯情的AV女优,这是我的最大的苦恼,拍不出那种怜香惜玉的感觉。” “你是说,想招兵买马,扩大女优队伍。” “我是这么想的,你琢磨一下,看成不成吧。没有好女优,观众就不感兴趣,就无法提高A片的水平。我们的电影,在世界性的电影节上很红火,但我们的A片却无法登上大雅之堂,这与我们泱泱大国不般配啊。我们的人口是日本的几倍?我就不相信,我们不能在女优的质量上赶超小日本。” “有志气,老赵,听到你的这些鼓气的话,我就群情振奋啊。咱俩真是惺惺相惜,货真价实的一个战壕的战友啊。” “我们不缺乏拍A片的人才,关键是我们要有胆量去发掘,有勇气去面对。新女优只要用心去栽培,一定会如雨后春笋一般涌现出来的,那时候,我们的A片事业就会繁荣娼盛,张艺谋、顾长卫去获奖,咱也可到A片的狂欢节去搞一个奖回来,不枉我这个第五代的声名啊。” “好伟大的气魄,” 钱盛肿一时听得呆了,仿佛自己已经走上了奥斯卡道路上的红地毯,自己倚红偎翠,美女如云,撮拥着自己,那种感觉犹如腾云驾雾,比性高潮还有爽得多。“这么说,咱们的当务之急,是要招聘AV女优了?” “你看着办吧,我的意思也说了,只有补充新鲜的血液,才能为A片事业注入新的活力吧。《天下无贼》中不是有一句话吗,‘二十一世纪缺少的是什么?人才。’A片事业的发展,离不开有识之士的投入,更离不开新鲜血液的加盟啊。” “你的想法值得考虑,下一部,我真的要面向社会招聘AV人才了。”
14 沉默,一阵长久的不谐和的沉默包围了这两个为着中国的AV事业而辛勤耕耘的制片主任与导演。 钱盛肿率先打破沉默,“这个问题,我早就酝酿了。我正准备向社会上公开招聘。” “噢,没想到老钱想到我前面去了,不过,你估计有人来报名吗?” “赵导,我相信,让中国女孩子脱裤子并不是难事。前几天《孔雀》看过没有,电影中的那个姐姐,她要向一位工人要回自己丢失的降落伞,那个工人逗她,你拿什么来交换吧。这位姐姐倒好,立马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了,那个大白屁股,实在是美啊。” “我也看了,那个镜头真是笨的,两个人的站位非常不好,完全是为了照顾两个人的表演,造作痕迹太重。这与我们拍A片一样,有一个一气呵成的镜头,把两个人的动作全捕捉下来,它那个镜头还不如A片呢。A片的摄影师还采用跟拍镜头呢,《孔雀》中脱裤子放屁的镜头,整个是一个为放屁而放屁。” “她脱裤子是放屁的吗?我怎么觉着是拍A片呢?” “说错了,应该叫她脱裤子放枪,最后那个男青年不是放了一枪吗?这个镜头还真经典,估计要永载中国电影史册了,脱裤子放屁,最后放了一枪,这个镜头非常值得讲究啊,它可以解析出很多哲理的符号。枪,往往是被认为男根的象征,那个男工空放了一枪,可能意味着他是一种手淫放枪的吧。” “高高,赵导分析的就是高。” “谈不上,中国电影别的没本事,专门玩这些故弄玄虚的很有能耐,它那个孔雀的象征吧,最后研究来研究去,归结到孔雀华丽的前面,一转身就是屁眼。我们专家教授,又可以围绕屁眼写出一篇文化论文了。” 钱盛肿听了,佩服得不行,“这些教授学者真会想啊,怎么想得出孔雀背后有屁眼呢?真是绝妙的联想啊。” “有什么联想不联想的,任何动物,哪个不是背后是屁眼?你说汗血宝马,何等的神气,屁股朝你,不也是一个屁眼吗?难道只有孔雀有屁眼吗?你就说那些女优们吧,面朝你的时候,你看到的是大奶,转过身来,你可以说你看到了屁股,但像枪瞄准你的不还有屁眼吗?” “也是啊,女优的屁眼可不是枪,术语上可见花蕾,后插花玩屁眼的味道还真不赖呢。” “行,行,岔到哪里去了。我说明的是《孔雀》中的姐姐可以为了一个降落伞脱下裤子,那是什么年代,那个时代就可以很潇洒地脱裤子,经过改革开放几十年的灌输与熏陶,中国姑娘脱裤子的速度肯定会提速的,华夏大地上有着众多的‘脱下裤带子’的小妞,真是多若星辰啊。” “赵导,有你这句话,我的底气更足了。” “《孔雀》中的那个镜头,可以今后我们作为A片的厂标了,我们要打出自己的A片品牌,我们可以叫孔雀系列,因为我们就是要展示的是中国AV女优的屁眼。总有些傻逼说《孔雀》中最经典的镜头是姐姐拖着一个降落伞骑车的镜头,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,中国电影不会忘记的是,将是姐姐脱裤子的镜头,这一脱,脱得真漂亮,脱出了中国女性的威风,脱出了中国性产生的宏伟时代,开启了中国A片的新纪元。” “高啊,高啊,那我们去把扮演姐姐的那位演员请来?” “算了呗,她愿意脱裤子并不代表她愿意拍A片,你刚才不是说了吗?我们要招聘AV女优,我们就要按照影片中姐姐的那样的造型去找清纯的女优,人家艺术片能请到的女优,我们也要搞得到,这样我们的A片才能赶超艺术片的风头,你的那种灭了中国情色电影的愿望才能真的实现,达到你一统天下的目的啊。” “赵导,你真是站的高,看的远啊,我的那些想法,很不成熟,要你一提炼,顿时就像变成了一种思想,一种理论。” “这是我们俩集体智慧的结晶,”刚才的一段时间内,赵导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,艺术家就是如此,一般情况下,就像男性的宝贝,处于懒洋洋的下垂的状态,一旦艺术的激情上来,立刻会充血而兴奋起来,虽然看起来有一点杀气腾腾,但这才是艺术家的真性情啊。“我也是在你平时的片言只语的基础上,才有了这样高的认识,如果你是一个巨人,我只能说是站在你的肩上罢了。” “您才是巨人啊,我只是你身边的一棵小草。” “咱俩就别客气了,现在就着手去办吧,尽快招聘合适的纯情的女优。” “好……”钱盛肿的一句话还没有出口,门紧迫地响起了敲击声。
15 “进来”,钱盛肿应了一声,门并没有锁,进来的是莎比。 “什么事?” 钱盛肿问道。 莎比后边跟着一个人,钱盛肿看了一看,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,是钱盛肿开办的A片色情网的技术负责小穆。 由于中国特殊的国情,国产A片还不能像正规出版物登堂入室,主要走的是地下路线,就像过去中国盛行的地下电影一样。钱盛肿就像电影界去年的六君子一样,一直在从事着使A片从地下走上地上的艰巨任务,但是在取得实质性的成果之前,还是必须像王小帅、张元那一伙当年所干的一样,必须走地下路线,就是通过地下渠道,使影片能走近观众的身边。 正是在这样的思路支撑下,钱盛肿办起了色情网站。钱盛肿这个人,对什么都不精通,唯一的优点就是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热情,这种热情的背后原因,主要是他的过分的自信。人一自信,就不知天高地厚,一不知天高地厚,就有一种想到哪里是哪里的精气神。 小穆是钱盛肿从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中招来的,这年头,招一个电脑在行的大学毕业生,是很容易的。 平时,小穆主要经营网上业务,钱盛肿从没有把他带到片场来,今天他突然出来这里,钱盛肿倒有些吃惊。 莎比扭捏着腰,说:“钱主任,他说认识你,是不是啊?” 钱盛肿心里想,何止是认识啊,他还是我的员工呢。他扬起头,望着小穆:“什么事啊,这么急的?” 小穆气喘吁吁地说道:“钱总,出问题了,我们的服务器出问题了。” “哎呀,不用急嘛,坏了就再修起来吧。你怎么不打电话的?” “钱主任,你的手机是关掉的啊。我打了一个上午也没有打得通,只好跑来了。”小穆说道。 “噢,我咋天关了,忘了开了。” 钱盛肿摸出手机,想起来咋天晚上与莎比在一起的时候,为了防止别人的干扰,而把手机关了,今天到片场,防止手机铃响,也没有打开。“真的是这么着急的吗?” “钱主任,这个服务器不在咱们家啊,你不是知道的吗?我们的服务器是用了电影局的服务器。”小穆说道。 “这我知道,当时我们还说呢,反正都是电影,电影局里的那些情色电影本身就是一个掩护,我们这些做A片的,混在那些电影里,也分不出真与假的。” “是啊,可是现在掩藏不住了,不知怎么搞的,我以前接上电影局的服务器,是通过作弊软件完成的,藏在那里,倒是挺安全的,最近上面查的紧,不知怎么的,追根求源,找到我们的网站链接在电影局那个服务器上,所以,那个服务器已经切断了。” “切断就切断吧,电影局不要我们,我们再接到作协,接到文化局,反正他们的那个离A片网站也高尚不了多少。” “不是啊,现在最关键的问题,我就是担心有人会来查我们的服务器啊,我们要立即转移啊。不然,我也不着急来找你了啊。” “噢,这倒是一个问题。我们先去吃中饭,吃完中饭,立刻把设备转移走。” 钱盛肿吩咐道,并看了一下表,“已经十一点钟了,到三楼就餐大厅吃饭,吃过饭立刻行动。” 大家相互招呼着,一帮男优、女优、导演、制片主任还有网络服务人员呼拥着,乘上电梯,去吃中饭。
16 在豪华套间里,众位依次坐定,服务小姐拿过一瓶香槟酒,钱盛肿热情招呼各位。钱盛肿在工作上,一直奉行的是以人为本,对下属不算刻薄,出手也很大方。小姐打开瓶塞,“崩”的一声,吓了大家一跳。小姐依次倒入冰冻过的香槟杯,血一样的酒,在酒杯边缘溅起微微晃荡的波浪。钱盛肿说道:“大家累了一上午,喝一点酒解解乏。” 钱盛肿想到什么,套往小姐的耳朵说了一句什么,小姐出门,钱盛肿盯住小姐的纤纤细腰,一直望到小姐消失。 赵导看的一清二楚,“老钱,你现在两眼是闲不住啊,是不是想把服务小姐也招到剧组来啊。” “老赵,我现在觉着女人最顺眼的,都是第一眼的女人。看多了几眼,就没有啥意味了。” 坐在他身边的莎比拍了钱盛肿的肩膀,“钱主任是看着酒杯里,望着杯外的。” “你怎么也这样说呢?” 钱盛肿转过身,讪笑着凑到莎比的脸边,“最耐看的,还是我的小莎比啊。” “算了吧,刚才看到小姐,恨不得把小姐吃下去才好呢。”莎比扭过身去。 对面的小火突然扑哧一笑,“钱主任想吃小姐,只怕莎比姐要吃醋了。” “他有什么醋可吃?男人都是臭的,提起来就恶心。”莎比说完,轻蔑地不以为然。 提到男人的臭,阿冥觉得有一些愧意,偷眼朝小火看了一下,小火也正好睇过来一眼,两人一对视都有些不好意思。因为刚才在片场就说过阿冥下身有骚味的问题。 赵导说道:“其实,刚才老钱说的那种感觉,我在学院里就感觉到了。我们有一个共识啊,就是最漂亮的女人,都在大街上呢,电影学院里的没一个看上眼的。其实这也是一种错觉,女人一眼看下去,最为美丽,看了第二眼,就要减色几分,看了第三眼,也就熟视无睹了。” 赵导说话,大家一般不敢乱插嘴,一时无声。 钱盛肿见大家冷场,便开口说道,“刚才我对小姐说了,今天调一味特香特浓的酒,把男人的臭味冲淡一些,把女人调制更加香味扑鼻。” 话刚说完,服务小姐进来,拿着一个小瓶,兑了一些什么,放入香槟瓶里。钱盛肿介绍道:“香槟酒女士喝会有一些涩的感觉,这位小姐在香槟中加了一点黑醋栗浆草,这种喝法叫KIRROYAL,酒色更漂亮,香味更甜蜜。” 小火不失时机地又插了一句:“钱主任知道莎比姐喜欢吃醋,特地在酒里加了醋啊。” 钱盛肿说道:“黑醋栗可不是醋啊,这是一种树吧,香气很浓的。做出的果酱味道很美,欧洲人都有吃个的传统。黑醋栗果还是一种很好的保健食品。” 赵导说道:“以前,我记得《呼啸山庄》里有对这个树的描写。” “所以说,吃了这个黑醋栗,是闻香识女人,而不是闻醋识女人了。”钱导借坡卸驴说道。 “我用的化妆品就是含有黑醋栗味的,我看那些不知道黑醋栗的女人,浑身上下才有一股醋味呢。”莎比的头高高地昂起,一副不屑小火的姿态。 小火脸色气得发青,两手攥紧,桌下,阿冥看的清楚,赶忙伸出手来,握住小火的手,小火只好听任阿冥压着,把火气往肚里咽了咽,“女人再打扮得香,不还是陪臭男人玩吗?” 小火打击面太大了,桌上的男人都有些无言,赵导是向来不愿插手优之间的矛盾的,他沉稳地说了一句,“大家是来喝酒的,不是来说话的。” 钱盛肿经提醒,赶快提议大家喝酒吃菜。
17 几杯酒下肚,桌上的气氛开始热闹起来,小穆坐在莎比姐的身边,一声不吭,桌上的玩笑,对他来说,还是太成人化一些。莎比开始也没有留心他,觉得他太年青,后来见他很乖的样子,倒有几分好奇,便也拿出一副姐姐的姿态,叫小穆吃菜。有一次,莎比还用筷子挟了一块鹅肝给了小穆,已经有些醉意的钱盛肿把脖子伸长得像一头鹅似的,一直越过莎比的身边,探到小穆的面前。 “莎比真会关心人啊,你看她挟的什么?鹅肝热量高,可是催情用品啊。” 钱盛肿装模作样地叫道。 莎比听了,脸腾得红了,放下筷子,拎着钱盛肿的耳朵,把他送回到原位上。 小火在对面,看了发笑,“钱主任在莎比面前都跪习惯了,在餐桌上,还是乖乖地听莎比的啊。” 钱盛肿是一个在女人面前就严肃不起来的人,他见小火喝了几杯酒,满脸红晕,又想起刚才摸她屁股时的肉感,一时不能自持,便嬉皮笑脸地说道:“钱主任是谁的话都听,小火,我也为你挟一块吧。” “钱主任,你的盛情我领了,莎比姐罚你再跪一晚床头,我可担当不起啊。” “只要小火快活,我跪也值得的。阿冥,代替我一把,也挟一块鹅肝给小火,不要像木头似的。”钱主任把命令转嫁到阿冥身上。 阿冥挟起一块鹅肝胆战兢兢地移到小火的面前,他担心小火会嫌他脏,不敢放入她的碗里,但小火没有阻挡,阿冥便很放心地把鹅肝放入了小火的碗中,心中又生出几份感激。 做完,阿冥一抬头,发现莎比抿着嘴,朝他发笑,便一时羞赧,低下头去。 莎比站起来,对小火说:“今天小火表演的好,再为我们唱一首主题歌,好不好?” “我不会唱歌。”小火不愿意唱。 “谁不知道你过去是在歌厅唱歌的,大家都说你是孙燕姿第二呢。”莎比说道。 “我唱歌,莎比姐来为我们表演一段,才够爽呢。”小火是不放过复仇的机会的。 “我哪有你会表演啊,”莎比想反唇相讥,本来想讽刺小火今天拍A片的,但一想到这样的攻击,自己也难逃干系,便憋住了未说。 “莎比姐,我想到范成大一句诗,‘小红唱歌’你怎么来着的。我唱歌,你就和钱主任怎么来着吧。”小火以前在歌厅里,接触到的都是文化界的上层人士,经常与那些艺术家呆在一起,自然而然地也学上了一些文绉绉的黄话,今天顺手牵羊地扔给了莎比,也是为难她的意思。 莎比过去是站商店的,对这些酸里叭叽的东西,知之甚少,一时不知如何应答。桌上的男人们都发出一声窃笑,莎比知道被小火讨了便宜去,脸上便有些挂不住,但也找不到回答的办法,于是只得傻愣愣地笑道:“你做小红,就快给我们唱歌吧。” 钱盛肿也鼓励小火演唱一首,调节一下气氛,小火便点了一首《两个蝴蝶》: 亲爱的你慢慢飞 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亲爱的你张张嘴 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 亲爱的你跟我飞 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 亲爱的来跳个舞 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 飞跃这红尘永相随 追逐你一生 爱恋我千回 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美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 飞跃这红尘永相随 等到秋风尽秋叶落成堆 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。 小火唱的很动情,也很投入,唱着唱着,她好像看到前面有一个男人在不停地奔跑,也像在与自己一起飞。那个男人面容很模糊,她只看到他的身影,反正她感觉到他很帅,很高大,笑起来很灿烂,这种笑似乎不是落实在面容上的,而只是一种纯粹的笑。真是奇怪,有时候想像起来的那一种幻想的笑,仅仅是一个笑的形式,而却想像不出寄载着笑的脸来。 有一会儿,小火觉得那个男人有一点像阿冥,有一点他的影子,但一想到那是阿冥的时候,她便克制自己不往那方面想。阿冥怎么配这首歌呢?怎么配与自己一起飞呢?可是转而一想,自己是什么呀,凭什么比阿冥更高洁啊,凭什么可能把阿冥踩在身下啊? 一曲唱完,小火放下话筒,眼睛里亮晶晶的,像一枝含苞的带雨的花朵,令人看了心醉。 在小火唱歌的时候,莎比悄悄地与小穆套起了耳朵。刚才钱盛肿开她的玩笑,自己的脸绯红了半天,再看看小穆,他不知是不是因为喝酒,脸上也发散着一片红火火的光,眼睛再也不敢朝莎比看了。莎比就觉得这个小伙很本分,看多了男人的性器官之后,看到一个男孩还会羞涩,真的有一种很新鲜的感觉。之后,莎比觉得小穆自觉地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,这会儿,莎比正为刚才小火说的那句半调子诗而犯糊涂的时候,便抽空侧过头去,悄悄地问小穆,刚才小火的那首诗说的是什么。 小穆告诉她,那首范成大的诗句是“小红唱歌我吹萧”。莎比立刻明白了,小火刚才那句诗是挖苦她,叫莎比表演吹箫,所谓吹箫,就是吮吸男人的命根子。莎比心里骂道:“真不要脸,早上还吮男人的吊子呢,这会儿倒来打摸你老娘。”
18 小火唱毕,款款地掉转身子,放下话筒,莎比夸张地鼓起掌来,钱盛肿向来喜欢凑女人的热闹,跟着鼓掌,别的人也附和着,拍了两下巴掌表示捧场。 “小火今天为什么唱得这么动情啊,”莎比高声说起来,“刚才小火自己透露了秘密了。” “噢,是什么啊,我怎么不知道?”钱盛肿问道。 “小红唱歌又吹箫,双管齐下,小火自然中气足,唱的动听悦耳了。”莎比说道。 小火知道莎比不甘罢休,又来反击了,当即反驳道:“我吹箫又怎么了,你就没有吹过箫吗?我吹的箫的品位是没有你的高,哪像你吹的是领导的箫啊。” 钱盛肿望着两个女人一见面就像乌眼鸡似的, 心里嘀咕,你们斗嘴,干嘛要把我捎带出来啊,再说了,我从来把你们当姐妹看待,哪里摆过领导的架子,你们要斗,干嘛要挖苦我呢。钱主任清了清喉咙,“哎呀呀,吹箫有什么不好,你们自己的不是也让别人品的吗?” “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啊,”莎比跟上一句道,“我说的也是实话,小火唱的好,还不是因为早上功底打的扎实,中气完的足吗?” 小火的嘴是不会饶人的,刚要开口,钱盛肿便抢着说道:“小火,莎比不好,你不要跟她说。“ 莎比见钱主任帮小火,很为生气,“什么是我不好,今天不是小火先挑起话来,谁想与她说话了?” “莎比,这你就不好了,小火已经不吱声了,你还要辩什么呢?”钱盛肿用手掐了一下莎比,然后继续说道:“莎比,你快和小穆出车一趟,帮小穆把他那里的服务器运到我那里去。” 莎比见今天你来我往中争得了优势,乐得收兵,颇有洋洋自得的感觉,听得钱盛肿吩咐,立刻爽快地答道:“怎么搬啊?” “你听小穆的,把重要的设备全搬走,其它的东西,暂且留在那儿。” 莎比听说,和小穆立刻下楼。 两个人进了电梯,里面没有人,莎比按了一下楼层是一楼,小穆的手也伸了出来,两个人的手碰到一起,然后想触电似的,小穆的手先拿开了,莎比也觉得手一烫,其实她接触的男优也是挺多的,就是碰到最敏感的部位,也是味同嚼蜡,但与这个年龄明确比自己小的男生仅仅有那么一点轻微的接触,却好像电麻了一下。两个人对视一下,都有些不好意思。 小穆长的高高的个子,莎比只是齐他的肩,因为刚才的那么一阵不好意思,莎比先开口,问了问他来了多长时间,小穆都如实地告诉了她。 莎比说:“谢谢你。” “谢我?”小穆觉得很奇怪。 “谢谢你告诉我刚才那首诗的意思啊。” “没什么,其实……” “其实什么,你是觉得我不应该与她吵吧,她太会欺负人了,今天一看到我,就来挖苦我。” “不是这个意思。其实你们都把那首诗理解错了,那倒是一首真实的与吹箫有关的诗。” 莎比突然感到脸上发烫,可以看出,小穆是理解了她们刚才争吵时的话中的含义,可见,他对女优中的那些事并不陌生,“其实我也知道,和小火胡搅蛮缠不好,但是,人有时候就是为了争一口气。” “其实大家在一起也不容易,能和平相处,就和平相处吧,也不知道明天在哪里呢。” “你说的倒也有道理。你是这个城市的吧?” “不是,我不是本地人,毕业了,找不到工作,我坚定地选择了留了下来。” 两个人谈着话,下了电梯,来到宾馆的停车场,莎比开出车子,小穆上了车子,然后车子疾速地向浦东开去。
19 一路上,莎比开车很专心,小穆也没有与她讲话。过了洋浦大桥,莎比有意将车慢了下来,眼睛朝窗外看着,然后对小穆说:“你瞧,我过去就在哪里上班.” 小穆掉转头,朝她示意的位置看去,但一闪而过的车窗,难以捕捉她指明的方向。 莎比仿佛了解似的,车速再次减慢,呶了一下嘴,“刚才过了,一百分店。现在都倒了,过去还是挺有名气的,上海一百,全中国人都知道啊,到上海,到一百,就像到南京路,到外滩一样正常。” “我知道上海一百啊,现在南京路上不是还是挺红火的吗?” “我们是分店。其实那时候工资也不高,不过倒挺有意思的。”莎比开着车,嘴角露出一丝梦幻般的笑容。 小穆忍不住偷偷地瞧了几眼,面前的这个女人,与刚才在餐桌上丑态百出的那个泼妇相比,真像是换了一个人。 路上的车流以平稳的速度向前移动。莎比说道:“过去我还是商店里的模特儿呢,在商店门口搭一个台子,我们就像真的模特儿那样在上面走来走去,自我感觉,老神气的。” “你肯定不错,你挺有气质的。”小穆说道。 “是嘛,我还有气质?呵呵,我还是第一次听说。”莎比自己也觉得好笑,很随意地笑起来,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,“唉,老了,过去的日子虽然单调,也很平凡,但心里头老是放不下。” “你哪里老啊,我觉得你挺年轻的啊。” “与你们相比,我当然是老了。”莎比抿上嘴唇,若有所思。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 “二十二。” “我说比你老吧,我都二十五了。女人一过这个年龄,就走下坡路了。” “我没有觉得啊。你觉得你……怎么说呢,正是风华正茂。” “哈哈,小孩子说话,叫人老开心的。”莎比笑起来。 继续向前,莎比就不认识路了,小穆指点着方位,来到了小穆包租的一间房子。 屋子在一个小区花园里,很安静,车子从大门开进去,管理得很严格,门口的警卫发放了一张进入卡。莎比把车子开进了花园里,然后停靠在小穆所指定的方位上。 小穆下了车,对莎比说:“你不上去了吧,我把机器拆下来。” 莎比原来想坐在车里,但看到小区里很是安静,树上居然有小鸟鸣啭,顿时动了一点散散心的念头,便说道:“要不要我帮忙,我闲着也是闲着了。” “我先搬,应该搬得了。” 小穆上了楼,莎比下了车,两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,百无聊赖地交叉着双脚,在空寂的小区小道上,走着模特儿的猫步消磨时间。 她嘴里哼哼着,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有一种突然很开心的感觉。走在这种宁静的小区里,她觉得自己像一个主妇,一个快乐的童年时的小姑娘,仿佛时空又把她送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。 当她明白自己开始回味这种感觉的时候,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,她全身一颤抖,赶快扼制住汹涌上来的美好的回忆。她斩断了心中的那么一点温馨的幻想,回到了现实中来。想想小穆还没有下楼,便突然动了一点好奇心,回到刚才小穆上楼去的楼道,哼唱着歌曲,上楼去了。其实,她也没有问清楚小穆在几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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